“珲儿……”
陆珲忙回身扶住,一眼瞧见赵氏脸上的伤,顿时大怒:
“娘,是哪个王八羔子打了你?”
“还能有谁?”不问还好,这一问,又戳到了赵氏的伤心处,恨恨的瞪了一眼已经堪堪行至大门处的蕴宁一行,“还不是陆家那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蕴宁倏地站住脚,回头看了过来。
赵氏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就想往陆珲身后躲。
“您说,是她让人打的?”陆珲狠狠的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怪叫一声,“贱人,你敢打我娘?”
“就你一个跟人淫奔不成……”
“陆珲!”正被郑氏扶着的陆珦忽然回头,又惊又怒,“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还要怎样?”
“什么还要怎样?”陆珲却是恶狠狠的一叉腰,“让你身边那个贱人过来给我娘磕头赔罪,再自己掌脸一百下,什么时候我娘消气了才能起来……不然,我就要她身败名裂……”
“你——”陆珦眼睛一下红了,忽然挣开郑氏的搀扶,不要命的冲过来,撞开赵氏后,竟是悍然一下掐住了陆珲的脖子,“你找死,我打死你!”
完全没想到陆珦会这般暴怒,陆珲来不及躲开,就被卡了个正着,想要把陆珦给推开,却是使不出劲来,一时又伸舌头又喘粗气,吓得涕泪交流:
“救,救命……”
旁边的人这才回过神来。赵氏顾不得自己脸上的伤,扑过去对陆珦又撕又打:
“放开珲儿,你个畜生!”
陆明廉气的直哆嗦:
“反了,简直反了!还愣着做什么,去,打杀了那个畜生!”
程英也是目瞪口呆,听陆明廉一喊,才回过神来,厉声道:
“竟敢当堂行凶,陆珦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把他拿下!”
蕴宁紧跟着道:
“荆南,去扶大爷过来!”
然后转头冲着程英冷笑道:
“分明是陆珲挑衅在先,大哥教训他又有什么不对!”
看众人终于把两人分开,赵氏惊魂未定之下,倏地回头,冲着蕴宁骂道:
“你个贱人,在娘家时就不守妇道——”
被荆南扶着的陆珦脸色登时惨白——
之前会和陆珲打起来可不也是为着这个?
陆珲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嚷嚷什么弟妹在娘家时图谋与人私奔……
自己气不过之下,才一脚踹了过去,不想陆珲从楼上跌下就死了。
只有关名誉之事,却是不好拿出来争论的。就比方这会儿,对方满嘴喷粪,说弟妹妇德有亏,自己这边真是跟他们争论的话,于对方没有丝毫影响,却是会令弟妹坏了名声。
方才可不就是这样想,陆珦才宁肯吃了哑巴亏,也不肯在大堂上谈论此事……
蕴宁却是丝毫不惧,扬声道:
“荆北,掌嘴!”
赵氏吓得下意识的就去捂脸,只她的动作再快,也比不上荆北,脸上照旧挨了一下,人也跟着再次飞出去,跌坐在陆明廉身侧!
“袁氏!你如何敢这般嚣张!”陆明廉怎么也没有想到,蕴宁手段如此狠辣,竟是和陆瑄有得一比!
“我为何不敢?”蕴宁却是傲然昂头,丝毫不退让,“有胆子胡言乱语,就要有胆子承受结果。”
“你一个小小县君,竟敢责打一品诰命夫人,如此僭越无礼,简直是胆大妄为!”程英冷声斥道,“真是不想袁家并陆家因你蒙羞,还是快上前给陆老夫人磕头赔罪的好!”
“程大人怕是弄错了,真有令家族蒙羞的,那人也不是我,而是,赵氏母子!”蕴宁却是丝毫不领情,“不是任何人,你们母子都可以随便泼脏水的。”
“胡说八道!”一再看着亲娘被打,又有亲爹这么大个靠山在呢,陆瑛再也忍不住,怒声道,“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
这次却是不用蕴宁吩咐,荆北已然跃身上前,抬手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这巴掌却是比之打赵氏那一巴掌重的多了,陆瑛跌出去半晌竟是都无法从地上爬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却是和着血吐出了四颗牙齿。
陆明廉想要喝骂,可看看躺了一地的自己家人,再瞧一眼依旧虎视眈眈盯着自己这边的陆家暗卫,终是咽了一口老血,把到了嘴边的责骂又咽了回去,只瞧着程英,脸色阴沉:
“程大人,他们这般嚣张跋扈,眼中根本没有大人,也没有朝廷律法!还请大人为陆家做主!”
周瑷也有些傻眼。要说赵氏等满嘴喷粪的话,确实该死,可这里是顺天府啊,要是自己的话,等离了这地儿,再找人轮番给他们家人套麻袋!
转念一想,又很是佩服——
大丈夫快意恩仇,小妮子行事果然有袁家之风!
“反了,反了!陆大人放心,放心,”没想到蕴宁不但不听劝阻,还开始变本加厉,当着自己的面把陆明廉一家打的惨不忍睹,程英气的把公案拍的山响,“即便你出身武安侯府又怎样?本官这回如何也要问你的罪!”
“啊呀,算了吧。”周瑷正好回神,忙打着哈哈道,“大家各让一步,你说没事儿嘴那么贱干什么,不打他还留到明天不成?都各退一步,各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