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 / 2)

习惯性地想要往最角落处坐下,却在走过去的时候,被陆如风一把捞住,按在旁边——池小光看见她进来,贴心地让了个旁边的位置给她。正在旁边喝可乐的乔远见状,也走到他面前拍拍他肩膀:“让一下。”

池小光又挪了个身位。

“发生什么事了?”江星愿迷惑:“柠檬精?”

“风风说的幻影拒绝跟你握手的事,”乔远把可乐递给她:“要喝吗?回来休息室之后,风风越想越气,已经骂了十分钟了。”

接过可乐,江星愿对瓶灌了一口,碳酸气泡在唇舌间绽开一个又一个的小泡泡,带着令人愉悦的甜味。

原来是因为她的事。

“输赢多正常,就没有他这样输不起的,我们又没虐他泉——第一把小星星要是想虐泉,他躲到泉水里也一样杀!”

《英雄联盟》中,召唤师操纵的英雄在死掉后,经过一段时间(随着游戏进程推进,这个所需时间会越来越长)会在己方高地最深处的泉水复活,在泉水中的英雄,会以一定比例持续回血,敌方英雄只要走进去半步,泉水就会发起每秒一次的攻击,每次攻击会造成1000点真实伤害。

理论上来说,躲到泉水就是安全的。

除非——敌方英雄伤害过高,躲在泉水都能造成秒杀。

又或是,队友帮你轮流扛住泉水的伤害,争取两至三秒时间,让你在对面泉水杀人。

以上两种情况,都称之为‘虐泉’,把人堵在复活点杀。

曾经有一位知名的德莱文玩家,就以‘虐泉’闻名国服,一把杀人剑掏出来,对方五个人就从《英雄联盟》玩成了《逃离泉水》游戏。虐泉是在游戏玩法许可内,被公认比较残忍的行为,也不被推崇——毕竟随机匹配队友,上一局的敌人可能是下一把的队友,把人心态虐爆炸了,看见你是队友直接挂机坑你的可能性也有的。

职业赛场上,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可虐泉,但选手和俱乐部都会尽量避免这种行为。

虽然经常在rank中获得极大优势,但江星愿向来不热衷虐泉,尤其不觉得把人堵在泉水杀有什么好玩的,只想赶紧推掉高地防御塔和基地水晶结束游戏,开始下一把。

江星愿犹豫了一下:“你想虐泉?”

“我现在很想虐re的泉!”

陆如风气得两边腮帮子都鼓了起像,像一只有余粮的大仓鼠,愤怒地见人就啃。

一旁带上了厚厚手套的白舒尹转头,其脸色可止小儿夜啼——陆如风大放厥词,素质十八连了都没被阻止,可见这位平常稳重的队长也气得不轻,点明大方向:“下次见面,就是春季赛了,你憋着劲想虐人家,幻影肯定也想赢回来。”

最闹腾的乔远待辅助骂得唇干舌燥,停下来喝水后,才就着白哥的方向说下去:“常规赛,输谁都不能输re,目标很明确吧。我回去研究一下re的打野路线。”

他声线笃定,眉目依然显得很软和,每一眼都是久雨初晴的温柔。

外表受限,听上去缺乏威慑力,江星愿却读出了初晴底下的风暴将至,戳得她心脏一紧,像中了傲之追猎者的套索打击,被束缚1.75秒。

群情激愤,战队经理估摸了一下打圆场被迁怒的风险,也不说话了。

“不行,”

江星愿说:“对上其他队伍,也不能输。”

她声音有点闷,带着根深蒂固的执拗,脸就别说了,看上去总是在生气。

“听你的。”

乔远笑着替她将喝完的可乐空罐扔到垃圾桶,见弩张剑拔的气氛消下去不少,战队经理才招呼着众人收拾东西,预备坐车回战队基地。安顿好后,队长白舒尹负责断尾,远远地跟在大部队后,旁边是战队经理凑过来的大脑袋,语带抱怨:“ch你怎么不劝劝他们。”

“他们知道分寸,没直接堵re的门套幻影麻袋,职业选手的恩怨在赛场上解决,又能让他们提高好好训练的自觉性,”白舒尹慢条斯理地将逻辑捋了一遍,听他这么说,倒真像是百利而无一害。

战队经理:“可是……带着情绪训练,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年轻人有血性才敢秀敢拼,”白舒尹脚步一顿,他们已经掉队很多了,前面的池小光回头朝他招了招手,他快步跟上前,回头撇他一眼,往常令自己没那么凶巴巴的笑意凝固在眼边,烈日白天,也给衬出泼天大雨的阴郁:“而且,我也很期等下一次跟re的比赛。”

……

这回头的一眼,瞥得战队经理头皮发麻。

lg‘雨夜屠夫’上单诚不欺我,下次下雨真不敢跟ch一起走路了……

上车后,陆如风难得地保持了沉默,手机以职业级的手速按得飞快。

江星愿依旧被两人夹在中间,第二局绞尽脑汁想要从中路打开局面,她有些累了,头一点一点的,但脸上的妆堵住了毛孔,粘粘的不透气,困意来袭,猛地一点头,人又晃醒了。乔远看她点头娃娃似的,看笑了:“来,靠着我睡。”

“……我头很重。”

“没事,我不怕。”

“脸上有妆,捂得不舒服。”

江星愿怏怏不乐,好似一只被拘住了的豹子,在有限的笼子里苦闷踱步。

“这样……你等我一下,”

乔远转身扒着椅背,探头向后座的助理小姐打了个手势,没一会,就人传人的拿到了一个瓶水跟一包便携装卸妆棉:“靠着我眯一会,我帮你把妆抆掉。”

这是什么操作?

江星愿迷茫地眨了眨眼,顺从困意靠在他宽而单薄的肩上,有些硌,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比头都要点得甩出去的好。

她闭着眼,感觉到刘海被发夹夹牢。

往棉上倒了点卸妆水,乔远估摸了一下,觉得从平面面积大的地方下手比较稳,先在脸颊上一抹,纤长手指的动作细致缱绻,抆掉盖在她脸上的脂粉。凉凉的,一开始把她差点冻精神了,然而困倦绵延而至,习惯了那点凉意后,她理直气壮地享受起来,渐渐沉沉睡去。

抆掉粉底后,江星愿的皮肤依然很细嫩,是经年在室内藏出来的白。

乔远心想,嗯,这片野区刷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