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宫则沉默了。
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跟他赌。”
远处夜色中,忽地传来一道声音,“我早说了,根本不必这般麻烦,直接动手便是。”
伴随声音,一个须发稀疏的耄耋老者走了进来,一袭黄袍,眼神浑浊,手握一根拐杖。
随着他到来,空气忽地变得灼热,似大火炉在焚炼天地,那霸烈可怖的气息,衬得这黄袍老者威势极为慑人。
烈阳真人
几乎一眼,文重远就认出这黄袍老者的身份。
这可是一位老辈先天武宗,数十年前就已成名,曾担任过一方总督职务,也曾征战于沙场之上,威名昭著
苏奕兀自坐在那,仅仅只瞥了这黄袍老者一眼,便收回目光。
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懒得询问。
但,就凭对方说的那句话,已在苏奕心中被判了死刑。
“司徒兄也是不愿做出杀人夺宝这等行径,故而才采取了这种折中的办法,可很显然,这位苏奕小友明显不这般认为,他既然扬言要赌命,那就赌便是。”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紧跟着,一个姿容美艳的彩衣女子走了进来,妆容明艳,可眉梢间的风霜之色已无法掩盖。
她眸子冷冽,流淌慑人的电芒,甫一进来,就看向苏奕,声音透着一丝怜悯,“只希望,小友莫要后悔。”
桐花夫人
文重远心脏狠狠一抽搐,彻底色变,这可是一位邪道女魔头,三十年前,就
已名震天下,令天下不知多少武者谈而色变。
事实上,无论是烈阳真人、桐花夫人,还是血屠刀司徒宫,在最近这些年里,几乎都已很少露面,如若退隐般。
可有关他们的传闻,年轻一代或许不清楚,但文重远又哪可能不知道
苏奕唇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道,“不是还有两人吗,让他们也出来吧。”
一道幽幽剑吟在云涛观外的夜色中响起。
隐约间可见,一名高瘦白衣男子立在远处,掌指抚剑,轻声呢喃“如我辈者,早无惧生死,赌命又算的了什么”
文重远望去,只觉那高瘦白衣男子直似一把剑,立足夜色中,却有刺破天穹的凌厉之势,内心不由一颤,这又是哪位先天武宗
而在高瘦白衣男子的声音刚落下,一道粗犷豪迈的大笑就轰隆隆响彻天地间
“来来来,且出来一战”
声如炸雷,震得道观窗棂震荡,屋瓦哗啦啦作响。
李贵等三男一女,皆耳膜刺痛,气血翻腾,眼前直冒金星,皆不由骇然。
仔细看,在那夜色中,又多了一个头戴铁冠,身着赤色道袍,浑身弥漫着紫气的男子。
其眸如一对燃烧的火炬,摄魂夺魄。
云州紫山客,莫擎苍
文重远一眼就认出来,惊得双目滚圆,这可是一位威名完全不弱于司徒宫的狂人,杀性成狂,凶威滔天。
很多年前,其威名足以和阴煞门副门主花柳烨相提并论
至此,五位先天武宗皆显现身影,出现在这云涛观内外。
苏奕见此,他长身而起,收起藤椅,“走吧,出去一战,莫要波及到这些无辜之辈了。”
迈步朝云涛观外行去,淡然从容。
司徒宫等人对视一眼,皆跟随其后走出。
至于大殿内的文重远、李贵、小荷姑娘他们,完全被这些先天武宗忽略了。
一些小鱼小虾而已,谁会在意
被这般无视,无疑是极伤自尊的一件事,可文重远他们此刻却都感到无比庆幸。
被无视也总比被牵累要好太多了
只是,一想到最初时候,苏奕提醒此地太危险让他们离开,而他们非但拒绝,还曾出言讽刺和抨击,内心就一阵懊悔和发苦。
谁能想到,在这荒郊野外,会碰到如此恐怖的一桩事
夜色深沉,天穹上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冽辉光。
云涛观附近区域万籁俱静,连一丝虫鸣都没有,寂静中透着一股压抑人心的沉闷。
苏奕立在一处空地上,不远处,是司徒宫、烈阳真人、桐花夫人、莫擎苍和那高瘦白衣男子。
五位先天武宗,已屹立于大周当世之巅,每个人的威势,皆强大到足以让任何宗师人物绝望。
可苏奕不在此列。
“苏公子,赌命的话,生死难料,你确定非要这般坚持”
司徒宫长叹一声,眼神复杂。
看着这青袍少年那磊落从容的模样,让他内心也不禁泛起一丝钦佩,也有些汗颜。
如此少年,如此气魄,着实难得一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