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抓你,我还是煞费苦心的。”
安争道:“不过为了不引起你的疑心以至于让你突然逃走,所以这个封印法阵不能提前开启。还好,我现在心眼比原来多了不少。现在,你是真的走不了了。”
乐尚萧看着安争,心里其实已经惊惧到了极致。他现在终于知道安争有多可怕了......为了应对今日的局面,安争可以说把一切都想到了,把能准备的都准备了。而他们呢?曾经的意气风发只是因为几个人决定联盟,却连个实质化的东西都没有。一个口头上的承诺,就让他们飘飘然起来。
这便是差距。
在他们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安争在做着胜券在握的准备。
方红云站在那,脸色变幻不停。他知道到了现在除了决死一战之外再无别的选择,可是他也很清楚,就算是自己有决死一战的勇气,也依然毫无意义。单打独斗,他绝对不是安争的对手。他没有看到安争如何杀宁小楼,没有看到安争如何杀九圣,却看到了安争轻而易举的干掉了铁匡然和李墨阳。
“你要......”
方红云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喉结上下动了动,嗓子里疼的厉害。
“你要我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方红云沙哑着嗓子说道:“你想要的不是结仇,不是有后患,而是要一个冀州第一的位子而已。你一个人就算再强大,就算天启宗再有实力,想要控制整个冀州也不可能那么全面。我活着,对你来说还是有好处的。你可以用誓咒,我愿意以血咒承诺以后做你的手下,只要是你吩咐的我都不能违背,如有违背必然被血咒反噬而死。我可以帮你守着冀州这片江山啊......而且这么多年来,我积攒下来的宝物只有我自己知道藏在什么地方,我都可以交给你。”
安争笑起来,笑的很轻蔑。
“我要的,我自己去拿。我的东西,我自己守。”
安争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我现在能被你说服,那么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别人说服了。这就像是做官的人收受贿赂,坚守本心是一件很难的事,一旦有了第一次,那么后面就会如决堤的江水一样根本挡不住。很快,一个人就会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有人说,安争你凭什么觉得你要创造的秩序才是最好的。就是这四个字......守住本心。”
安争摇了摇头:“算了,跟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现在你可以准备好向我发起挑战了。如果你打赢了我,这一切不都解决了吗?”
方红云嘴唇都发黑了,处在他现在的境地,只怕谁也无法理解他的心情。或许乐尚萧能理解一些,也仅仅是一些。因为安争已经说过乐尚萧可以不死,但是方红云必死无疑。
“你这样事事做绝,就不怕以后自己遭报应?”
听到这句话安争哈哈大笑:“连你们这样的人都不怕有什么报应,我怕什么?若这个世上真的有报应这回事,你们死了几百几千次了。真要说报应,我就是你的报应。”
安争站起来,放下手里的茶杯。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你和他们死的地方都不一样,多好。”
安争走向方红云:“人总得有后悔的时候,但我知道你后悔的一定不是你曾经杀过多少不该杀的人,做过多少不该做的事,而是你后悔来了燕城。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可是......你现在才应该开始绝望,因为我之所以和你说了那么多话,是因为这个法阵启动并不是需要那么一点时间。你刚才尝试的传送到时候,这个封印法阵的内层刚刚启动,外层还没有......哦,我没告诉你,为了让你没法逃走,这个封印法阵一共三层,现在都好了。”
“安争,我操-你-祖宗!”
方红云怒骂一声,眼珠子都红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征程的开始
没有人去仔细思考,为什么安争一个人可以碾压那么强大的对手联盟。
就算是有仙宫那位仙尊站在安争这边,安争一个一个的打下去,凭什么能赢?
其实这并不是很复杂难以解释的事,那就是足够多的准备。安争为了应对今日之局面,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来了解对手然后制定制敌策略上,没有浪费一分一秒。时间对于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不管是修行者还是普通人。一分钟就是一分钟,修行者活的长,但不会一天有二十五个小时。
那边四个人决定联手就以为胜券在握了,而安争准备到了极致却还在思考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想到的,这便是差距。在今天的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之前,安争的脑子里已经把今天可能会发生的事都预想了一遍。虽然有些出入,但每一战,包括细节,其实都在他的脑海之中预演过了。
方红云本来是最有机会逃走的那个,奈何在智慧上和安争的差距,比他在实力上和安争的差距更大。他那赖以生存的空间之术被禁锢之后,这场战斗甚至可以用乏善可陈来形容。比起之前安争击杀铁匡然和李墨阳的战斗来说,简直不在一个层次。
没有那么波澜壮阔,如果说之前的战斗让每一个观战的人都心跳加速的话,那么这场战斗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迅速结束。
方红云败的毫无悬念,安争的胜利可以用两个字就能完全形容......碾压。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对面地上那还没有凉透的尸体宣告了一个冀州一个时代的结束。从这一刻起,冀州再也回不去四宗三君的时代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锁剑阁,再也没有了红云谷,再也没有了墨阳君没有了东亭君。天启宗,将是整个冀州的代名词。除了与世无争的开元寺之外,其他宗门,天启宗必将逐个讨伐。
战已结束,开元寺的主持大和尚站起来,朝着玄庭和尚双手合十附身一拜:“得闻释惑,茅塞顿开,老僧回去之后将闭门修行。开元寺,时时刻刻都欢迎你过去讲经解法。”
玄庭和尚也站起来双手合十:“今日之事,多谢大和尚。”
“大和尚什么都没做。”
“谢的,便是大和尚你什么都没做。”
两个人对拜,然后开元寺的大和尚转身而行。看起来这已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但精神还算不错。他走路的时候驼着背,没有办法让身子重新挺拔。或许,这正是这么多年来压在他肩膀上的压力和责任所致。
他在安争身边停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单元,你能如玄庭大师所说那样......以雷霆手段行善。”
以雷霆手段行善,这便是之前玄庭和尚和开元寺的主持大和尚两人一直都在争辩之事。最终,其实两个人谁也没有能说服谁。但开元寺的大和尚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其实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世人皆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其实错了。”
大和尚认真的说道:“上天才没有什么好生之德,上天冷漠,什么感情都没有。一切的一切,都是人自己想象出来的,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人应该有好生之德。人与人之间尔虞我诈欺上瞒下,杀戮不停,却幻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万般笑话,这个最大。所以我只希望,雷霆万钧之下,剩下的之声善心善念。”
安争双手合十一拜:“大和尚的话,安争谨记在心。”
大和尚笑了笑,慈眉善目:“开元寺里,也欢迎你。”
安争道:“我定然是会去的。”
大和尚点了点头,飘然而去。
他身为开元寺主持,在冀州江湖上四宗三君至高七人之中有一席之地,出行却不带随从没有车马。他孑然一身而来,孑然一身而去。无论如何,这样的人都值得尊敬。
安争送走了开元寺的主持大和尚,转身看向乐尚萧:“乐先生,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该说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就只能委屈燕城住下来了。什么时候治下的东西我的人全都接管,秩序重建,并且稳定下来之后,你便自由。”
乐尚萧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方红云被你杀了之后,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的对我动手。”
安争笑了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