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嗯了一声:“四宗三君,怎么可能真的让自己手里的至宝落在外人手中,就算是仙宫的人不出手,四宗三君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天下九州,这还只是冀州而已......冀州之中四宗三君,九圣宗已不足一提,白胜君被我所杀。剩下的,是开元寺,红云谷,锁剑阁。三君之中,还剩下墨阳君李墨阳,东亭君乐尚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五个大势力的掌门人都到了燕城。之所以一直都没有来拜访我,是因为他们都觉得我活不了多久了。”
顾朝同道:“属下已经派人将九圣宗九圣已经被宗主所杀的消息散布了出去,聊想着,应该过不了多久,那五个所谓的大人物就要来登门拜访了。”
安争道:“不管谁来,都说我受了伤不见客。”
顾朝同道:“属下已经如此吩咐过了。”
安争道:“你的心思很缜密,我很放心。”
顾朝同沉默了一会儿后试探着问了一句:“宗主,是不是要争一争这冀州领袖?天下九州,冀州不过其一而已。而且这九州之中,冀州也不算最大的那个,只排在中流。人间界需要一个领袖,必须有一个领袖才能和仙宫真正的对抗。”
安争笑起来:“是啊,本来无意如此,但大势所趋,我就不虚伪的说什么不想争。我又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人,我所求很大,大的吓人。所以要争,就不止争这一个冀州领袖,还要争这九州领袖。”
“一条凶险的路啊。”
顾朝同担忧的说道:“争九州领袖的心思,怕是这九州之中的强者人人皆有。但是这么多年来,谁也不敢打出这个旗号,不敢喊出这句话,就是因为害怕仙宫的针对。谁要是第一个喊出来这句话,仙宫立刻就会这个人抹除。想想看,连冀州武道大会选拔出来的第一名都要抹除,更何况九州第一?”
“这件事,别人不敢做,所以我才来做。很多事我都告诉过你,你知道的和我几乎一样多。所以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人间界依然如此散乱,仙宫对人间界的控制依然如此恐怖,那么将来那无脸怪人再次出现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挡得住。最起码,当初还有我,还有少白,还有紫萝都在巅峰时期。还能改变时间将灾难延迟几万年......现在呢?凭青莲轩辕的实力,根本就不是无脸怪人的对手。”
“属下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青莲和轩辕那样的人,他们不知道未来要发生什么,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允许您成为九州第一,成为可以和仙宫抗衡的人间界领袖。他们的目光太短了,哪怕是仙帝也一样,站的高看的并不远......他们会想着,未来的事未来自然有应对之策,但是一旦任由您做大,就是对他们的直接威胁。”
安争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他们担心未来,但更担心现在。他们身为仙帝肯定有所察觉,但却觉得依然遥远不足为虑。他们尚且如此,就别说李墨阳乐尚萧那些人了。红云谷的人行事风格比九圣宗还要怪,有人说一个九圣宗可以让万里伏尸,一个红云谷可以让冀州无人。锁剑阁行事倒是光明磊落一些,但这么多年来奉行中庸之道,早就已经没了对仙宫的抵抗之心。”
“开元寺是个另类的存在,算是佛宗在冀州的一个分支,可偏偏又和西域佛宗没有任何关系。本土佛宗和西域佛宗之间,甚至还有些敌对。不过开元寺也和西域佛宗一样,不管身外事,一心修行。开元寺的人做不了战友,幸好也不会成为敌人。剩下的势力之中,也只有开元寺最不明朗。从修为上来说,三君之中宁小楼最弱,毕竟他少年继承君位,被琐事缠身,根本没有时间静心修行。他父亲走的很突然,老白胜君突然离世,他还没有修为大成就接下这个位子。”
“传闻之中,四宗三君,最强者是开元寺的主持,但这个人与世无争。其次,是墨阳君李墨阳,然后是东亭君乐尚萧。锁剑阁阁主已经几百年没有在江湖上露面了,传闻一直都在闭关。红云谷里七个怪人做主,谷主的实力不足以和另外几个大人物相提并论,但是七个人修行的七星红云阵法,传闻无人可破。”
安争站在窗口看着外面,脸色平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对于我们来说,这个世界是个异世。开始的时候,我想着一定要尽快适应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可是现在看来,我们适应不了。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是不允许我们适应的。那么我们只剩下一条路了,既然无法适应,那就改变。”
安争转过身看着顾朝同:“调集所有天启宗的密探,将东亭君乐尚萧,墨阳君李墨阳,红云谷,锁剑阁,开元寺的事上上下下调查清楚,能查到什么就查什么。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这些人的弱点......不是这些势力主事人的弱点,而是这些宗门的弱点。”
顾朝同垂首道:“这件事,属下在到来之后不久就安排人去查了,如今得到的消息汇总之后,装了半间屋子。属下猜着,还有几日武道大会就要召开,一再推迟,可最终还是要开的。这些天属下亲自在那繁杂的消息之中梳理,找出来一些有价值的。宗主再给我一天时间,我就能将这些信息全都梳理好。”
安争嘴角微微一勾:“我最幸运的就是,有你们帮我。”
顾朝同道:“天下在您,那是大事。小事,我们做属下的来做就好了。”
安争拍了拍顾朝同的肩膀:“冀州不过是九州之一,天启宗要做的也不仅仅是个冀州第一。做到九州第一,我们就能直接和仙宫对抗。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间界的修行者秩序建立好,只有做好准给才能应对浩劫。我一个人救不了这天下江山芸芸众生,我能做的,就是让这天下江山芸芸众生凝聚起来,那力量......将磅礴无敌。”
与此同时。
燕城之中,仙尊杨戟的房间里,墨阳君李墨阳看了杨戟一眼:“这个安争,看来所图很大啊......他要的应该不是武道大会里那些弟子谁得第一,他要的也不是我们假惺惺拿出来的那几种顶级的宝物,他要的是整个冀州。这次武道大会已经不是弟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了......”
杨戟眼神一凛:“冀州第一?你小看了安争啊......”
他站起来走到窗口:“我很期待,多久了?人间界终于出了一个人间界也装不下他野心的人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联盟
李墨阳是个看起来很温和儒雅的中年男人,说是中年是因为他的气质。从面相上来看,也就是三十岁左右。他不算十分英俊的那种面容,但是偏偏有一种不论任何事他都不会担忧害怕的自信,淡淡的,却让人无法忽视。
这样的地位这样的成就,没有相匹配的自信也不正常。
仙尊杨戟回头扫了李墨阳一眼:“怎么,连你都在担心?”
李墨阳点了点头:“毕竟,九圣刚刚被他杀了,虽然安争一直闭门谢客,说是伤重修养......但大家都是明眼人,谁都知道那只是他故意做出来的样子罢了。他杀九圣,应该不算太难。”
杨戟道:“你杀九圣,也不算太难。”
“可我不会杀九圣。”
李墨阳道:“当初仙尊您亲自将我们几个召集在一起的时候说过,仙宫要人间界稳定,长治久安,所以冀州这个地方有四宗三君就够了。多了,让人觉得麻烦。少了,框架就不稳定。这么多年来,冀州一直都是这样。我们之间明争暗斗,可也从来都不会越过底线。仙尊您也知道,若是平安无事,大家谁也不理会谁,人生就变得多么无聊。”
杨戟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一个个有贼心没贼胆而已。别在我面前这样不漏声色的表示自己对仙宫有多忠诚,对我有多尊敬,说了我也不信。若是你们有那份实力那份野心,早就已经瞄准冀州第一的宝座了。只是你们害怕而已,仙宫给你们的没有什么恩德,你们也不用感恩戴德,仙宫给你们人间界的从来都不会有恩德,只能是杀戮和震慑。”
李墨阳后面的话有些说不出来,略显尴尬。
其实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只是谁也不敢说出来罢了。仙宫会给人间界的人什么恩德?没把人间界的修行者杀光就算是恩德了。
“安争越界了。”
李墨阳抱拳垂首:“所以,我们还得向您请示。”
“向我请示什么?这是你们人间界修行者之间的事,跟我无关,跟仙宫也无关。”
“可是仙尊大人您说过,这个冀州,多一个就麻烦,少一个就不稳定。现在安争出头,九圣宗被灭,白胜君宁小楼被杀,纵然我们承认他的地位,从框架上来说也已经少了一个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天启宗的大军很快就会吞并九圣宗的地盘。到时候,天启宗一家占了两家的地,哪里还有什么稳定。”
“那你们就想办法稳定咯。”
杨戟坐下来,翘起腿,看着外面的景色:“我来了,只是因为武道大会我必须要来。至于你们怎么开武道大会,是开成四宗三君的决斗场,还是开成五个人围攻一个人的阴谋地,我管不着。上面派我来,一如既往的看看武道大会是不是出什么百年不遇的天才,然后看着你们把天才干掉就是了。”
杨戟的话说完,李墨阳随即笑起来:“多谢仙尊大人指点。”
“我指点你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指点。我说了,这是你们人间界修行者之间的事,和仙宫无关,和我更无关。你们杀的天昏地暗,我乐得看一场大戏。死多少人我不心疼,不死我也无所谓。你说的框架稳定,一个框架有七条腿还是有五条腿,重要吗?”
他闭上眼睛:“乏了,你先走吧。”
李墨阳垂首:“那我先告辞了。”
走出杨戟的房间,李墨阳觉得心情都好了许多。他心里最担心的并不是安争,而是安争背后的人。这个安争是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天启宗展现出来令人畏惧的实力,然而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听过关于天启宗的任何消息。而天启宗直接灭了白胜君宁小楼,取而代之,又杀了九圣宗,传闻秦关那边的百万大军已经蓄势待发,很快就要进入九圣宗的地盘。九圣已死,剩下的那八个人根本不值一提,安争一根手指就能灭了他们,他们为了自保,当然也不敢和安争真的对抗,最多也就是每个人占据一小块地盘各顾各而已。
一旦仙宫依然保持之前那种不闻不问的态度,天启宗的扩张速度立刻就会疯狂起来。用不了多久,拿下九圣宗的地盘,天启宗一家独大,冀州就没人可以阻止安争了。开元寺与世无争,那些和尚只要寺庙还在就不管江湖是非。传闻前些日子西域佛宗的人因为开元寺的人不肯承认西域佛宗是佛宗开创者而兴师问罪,开元寺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天启宗什么安争。
其实李墨阳觉得开元寺那些和尚也是傻,若是能得到西域佛宗的支持,开元寺在冀州早就是龙头老大了。然而开元寺的那些和尚一个比一个轴,坚持认为,中原佛宗不是西域佛宗的分支,也不是从西域佛宗流传过来的。这些年他们查找了许多典籍,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佛宗的前身,其实是在当初九州之一梁州最那边那一带兴起的宗门。
上古时期,道祖骑青牛出函谷关的时候,最初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有弟子随行。其中就有一个来自梁州的人,他追随道祖问道,道祖给他很多启示。但是在出函谷关之前这个人病倒了,就留在了冀州。冀州是九州之首,虽然在地域上来说不是九州最大,但最重要。
这个人留在冀州修养收了弟子,便是开元寺的前身。后来这个人病故在冀州,他的弟子之中有人追寻道祖的脚步也西行了,可能就是西域佛宗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