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话似乎不好说出来了。
宁小楼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邱叔叔有什么话只管说。”
邱麻衣嗯了一声,他是真的把宁小楼当做自己的子侄辈,所以说话的时候没有多少顾忌。
“君上啊,我这些年一直都在努力打破脑袋的想要破开君上运道上的那些坎坷,可是......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却发现星象早已注定,运道不可破。君上的运道,有贵人辅佐十年可期,若是没有贵人的话,可能很快就会衰落下去。我穷尽心思,想改变星象,奈何人力不可胜天。”
他叹了口气,完全没有注意到宁小楼的脸色已经越发的苍白起来。
“直到不久之前我才幡然醒悟过来,我为什么要执迷于君上一人呢?这白胜君的江山不是君上您一个人的江山,而是宁家的江山。想到了这一点之后,我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思路和方法,推演和观察之后确定,只要君上在十年之内有子,并且将白胜君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到时候君上在幕后扶持。新君虽然年幼,但有老臣等一些忠心耿耿之人辅佐,在加上君上您的爱护,运道自然通坦。”
他笑起来,脸上的那些褶子舒展的更开了些。
“邱叔叔,喝茶。”
宁小楼颤抖着手将茶杯端起来递给邱麻衣,手背上的青筋都已经绷了起来。
“好。”
邱麻衣结果茶杯抿了一口,越说越兴奋。
“君上的孩子,最好要在七月出生......”
“邱叔叔,等一下。”
宁小楼忽然打断了邱麻衣的话,他的手停在邱麻衣的脸前边,像是一柄已经出了鞘的长剑。
“邱叔叔,我还年轻。”
“可是......运道不可破啊。为了白胜君千秋万代,君上......”
“邱叔叔!”
宁小楼再次打断邱麻衣,他坐直了身子,翘起腿,脸色冷的好像万年不化的寒冰。
“邱叔叔,我请你来,是想问问......既然贵人可以让我有十年运道,那么......你一定有办法,将这个贵人的运道直接加在我身上,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就能延长这运道。比如......有没有办法将这个人的命星,融进我的命星。”
“不可能。”
邱麻衣一摆手:“君上无知了......星怎么可能融于别的星?每一个人的命星都是独立的,所以运道也是。所谓命运天定就是如此,没有人可以占用别人的运道。”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没有。”
邱麻衣认真的说道:“纵然有,也是邪门歪道。”
“哦......也就是说,还是有的。”
“没有,最起码我不知道如何做。”
“那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宁小楼站起来,脸色白的吓人。而听到这句话的邱麻衣,整个人都僵硬在那,手开始颤抖起来。
“君上,你什么意思?”
“邱叔叔......小时候我最缠着你了,一次次偷偷进你的监天司,打碎了不少东西,破坏了你不少事情......那个时候你从来都没有怪过我,我知道,你是把我当你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的。哪怕,我在你的茶里放了一颗老鼠屎你也只是一笑置之。”
他拍了拍邱麻衣的肩膀:“你刚才喝的茶叶有老鼠屎,只不过......是毒。若是你愿意帮我,这毒我可以解开。若是你真的不愿意......邱叔叔,一路走好。”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打开有惊喜
邱麻衣一脸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个眉目熟悉的男人,脑海里出现了那个被自己抱着不断问自己各种问题的小男孩的脸,他努力的想把这两张脸重叠在一起,可是却根本做不到。
那时候的宁小楼如此的单纯稚嫩,而现在的他面目狰狞的像个厉鬼。
“为......为什么?”
他问。
“因为你是我心里那根刺。”
宁小楼站起来走到窗口,用力推开窗子看向外面的远空。
“你一直都是我心里那根刺啊邱叔叔,这么多年来,我一心想要改变你那句话,想让你确定是你错了不是我。可是我没有成功,我怎么都摆脱不了你那句话对我的影响。邱叔叔,你帮帮我,只要你想办法将安争的运道加在我身上,我把解药给你,咱们以后还是叔侄,我对你还会礼敬有加。”
“哈哈哈哈哈......”
邱麻衣笑的吐血。
“礼敬有加,还是叔侄......这话说的真是走心啊。还是罢了吧,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当初你敢在我的茶里放一颗老鼠屎,现在怎么就不敢在我的水里下毒?我一直以为,那个时候你放一颗老鼠屎不过是恶作剧罢了,现在才明白过来,那个时候你还小,所以觉得一颗老鼠屎是能毒死我的对吧。”
宁小楼站在那,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这么多年,我居然才刚刚看清楚你......这是第二次了,莫说我没办法帮你,就算有办法我也不会帮你。你可以这次把解药给我,下一次呢?你对我杀念早起,是散不掉的。况且,你认为我会信你,你会把解药给我?我帮了你,你还是要杀我的,所以......我就这么死了吧,你心里会堵一辈子。”
邱麻衣扶着椅子站起来,肩膀在剧烈的颤抖着,显然承受着剧毒带来的痛楚。
“我要回监天司了。”
他一步一步往外走,摇摇晃晃。
“看着你那张脸我慢慢的等死我会觉得很恶心,我还是看着我的监天司等死吧,那里有我最爱的东西,有我最爱的星空。”
他往外走,脚步蹒跚。宁小楼就那么看着他往外走,就好像当年邱麻衣看着蹒跚学步的宁小楼走路的时候跌倒却不会去搀扶一样。只不过,当初的邱麻衣不去扶他,是因为想让他尽快的学会自己走路。而宁小楼不去扶,是想看着他痛苦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