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有人窃窃私语道:“都说荀家这个叫荀皖的是天纵之才,是年青一代最为优秀的人物,怎么看起来这么傻。”
“就是,这么简单的激将法都看不出来,还想行走江湖,真是太嫩了。”
“人家家大业大,万一是不在乎这几百块金品灵石呢。”
“要我说就是年轻气盛啊,被人家三言两语就激的乱了分寸。”
“这人啊还是得多经历事情还行啊,就算是名门出身又怎么了,还不是一样的心浮气躁。想他父亲在朝为官的时候,可是连陛下都尊一声先生的,那是何等风采。”
“看着吧,一会儿输光了就该灰溜溜的走了,也没脸面和那个夏侯郡主在这腻腻歪歪。”
“这样的毛头小子最在乎的就是面子,觉得自己在女人面前不能丢了脸面,还不是被人家随意摆布。”
下面的话声音不大,可是谁都听见了。许了听到之后更为得意,而安争的脸色看起来更不好看了。许了做了个请的手势:“来吧荀公子,这里剩下的八块岐山之石,你任意押一块,开不出有价值的东西,我十倍赔给你。”
安争有托盘端着自己那八十块金品灵石,走到一块石头面前放下来:“就这块!”
然后不等许了说话,他又连忙把托盘端起来:“不行不行,我得再看看......要不这块?这块也不行,我再看看......”
他在八块石头之间来回走,看起来犹豫不决。
“荀公子,你可真是让人不佩服。”
许了哼了一声:“你这来来回回的都走了好几遍了,到底是押还是不押。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不爽利的人,干脆你也别押了,小孩子玩不了这么刺激的游戏,你还是回家找你爹再学几年的本事,要不然跟你妈回去撒撒娇也好。别在这浪费大家的时间,我要是你早就自己走了,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
“我拼了!”
安争像是被逼急了似的,随便把托盘放在一块石头旁边:“就这块!”
许了过去一把按住托盘:“你可说好了,不能再换了。”
安争挣脱了几下像是没能挣脱,脸红着说道:“不换就不换,男子汉大丈夫,就如两人对弈,落子不悔。”
“好,干脆!”
许了看向钱先生:“开石!”
钱先生走过来看了安争一眼,眼神里都是怜悯。心说这孩子这个大亏以后一定会记住一辈子的,以后就不会这么年轻气盛了。
他再次净手,然后一点点的切石。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虽然安争的赌注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一点儿都不算大。可是这个时候气氛已经起来了,所有人都想看看安争到底会不会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赢一把。
随着刀子嚓嚓的声音,居然有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石头切开,钱先生从里面取出来一块元晶,竟是比之前的那块还要大一些。安争看起来已经面无血色,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下完了,什么都没了。这下完了,这下都输了。”
众人哈哈大笑。
“年轻人,长点记性吧。自己的阅历不够就不要强行装作很老成的样子,多学多看,吃亏也未必不是福气。”
就连张遂安都忍不住摇头叹息,刚才安争最开始表现的是何其强势,现在竟然被许了打击成了这样,以后这个年轻人可能再也起不来了。一个人的心态十分重要,他的那种自信现在算是被许了打击的一点儿都没剩下。之前安争先是指出火神印的瑕疵,又指出他青铜丹炉的弊端,这两件事给张遂安的冲击非常大,在他看来这个叫荀皖的年轻人将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然而此时此刻,安争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完全已经没有了名门公子的那种气势。
“唉......公子,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就是就是,荀公子也算是人中龙凤了,你看我们大家都不敢赌,就你敢赌,厉害了,真是厉害了。”
“对啊对啊,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你还是赶紧下去休息吧,现在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站在那实在是碍事啊,挡着我们继续看切石了。”
夏侯长舒朝着安争招手,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她嘴唇轻启,无声的说话:“回来坐。”
许了笑着说道:“荀公子真是个场面人,我就谢谢你这八十块金品灵石了啊,虽然不多,但好歹也是个彩头。你别灰心,你不是人不行,只是运气差,哈哈哈哈......只是运气差。”
“走吧走吧,快下去吧!”
“就是,输了还有赖着不走的。”
安争忽然一转身:“等一下,我还想赌!”
许了楞了一下:“你还想赌?你拿什么赌?你还有元晶?还有金品灵石?”
“我......我都没有了,但是,但是......我有命!我跟你赌命!”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就是赌徒啊,输红眼了。”
“就是,这明显就是输不起啊。”
就连夏侯长舒都站了起来:“你给我回来,别在那丢人现眼了。”
安争红着眼睛朝着许了喊:“我把命赌给你,你敢不敢?”
许了哼了一声:“你的命我要了干嘛?不过既然你这么有胆子,我若是不陪你,显得我怕了你似的。你要是输了,我也不要你的命,你从今天开始给我做一年的随从,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好!”
安争一咬牙:“我跟你赌了,但是你要是输了,这所有的元晶都得给我!”
“行了,都给你。”
下面有人说道:“就这个性子,荀家早晚完蛋在他手里。”
“就是,这么点挫折都承受不了,难成大器啊。而且这赌徒的性质已经暴露了,他家就要完在他手里了。”
安争却像是不管那么多了,手边抓起来一块石头:“就赌这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