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看到,安争的眼睛也注视的前面,眼神里有些警惕和疑惑。顺着安争的视线看过去,杜瘦瘦就看到了大美女......让南山街上不少男人神魂颠倒的大美女,酒馆的老板叶大娘。今天叶大娘穿了一身嫩黄色的长裙,多了几分二八少女的青春气息。这是一个奇怪的女人,随着穿的衣服不同,自身的气质也会有所改变。
叶大娘抬起头看了看安争他们三个,然后问:“你们一大早蹲在树杈上,在干吗?”
杜瘦瘦刚要张嘴,安争一把把他的嘴堵住,唯恐杜瘦瘦实诚说出关于颠屁股甩甩的那番话。
“我们在等太阳天空照,然后对你说大娘早早早。”
安争嬉皮笑脸,但是心里却有一种担忧。昨天夜里他去了酒馆,但没有敲门。在酒馆外面留下了一个小包裹,他不怕别人把包裹拿走,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杀气。那个时候的叶大娘动了杀念,现在又寻来,安争不确定叶大娘的目的是什么。
安争对叶大娘多了几分警惕,叶大娘何尝不是如此。沐长烟说安争来历不明,这也让叶大娘释然,为什么第一次看到这个少年的时候,就觉得这少年眼神里有一些不属于少年人的东西。
“谈谈,正经认真的。”
叶大娘甩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安争从树杈上跳下来跟在他后面。杜瘦瘦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有些遗憾的说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也不知道安争能不能搞定。”
钟九歌:“臭流氓。”
杜瘦瘦愣了一下,愣也没明白钟九歌为什么骂自己臭流氓。
叶大娘在前面走,安争在身后跟着。两个人始终保持着那个距离,步伐也保持着一致。叶大娘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少年人身上感觉到这种谨慎,所以对沐长烟的猜测更加信了几分。
走到山林深处后,叶大娘转身说道:“我对你的来历有些兴趣,毕竟一个南山街的孤儿不可能写出那样的功法。但是我不会问,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好像你有求于我,但也不问我为什么隐藏自己的修为。我没拿你当个孩子看,所以你也不用假装一个孩子来让我放松警惕......彼此还是开诚布公些的好。”
安争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那笑容人畜无害:“您说。”
叶大娘道:“那就简单直接些,你想找我为你洗髓?”
安争摇头:“不是我,是我们。”
叶大娘:“两个人吗?那你的那本功法做酬劳的话,还不够。”
安争道:“我可以再写一份。”
叶大娘道:“没必要,那高阶功法虽然适合七道的体质,但他毕竟那么小,再过十年也未必用的到。我打算把小七道送进幻世书院,我为你们洗髓之后,你们要帮我保护他,照顾他,我会想办法让你们也进入幻世书院。并且,得到一般书院弟子得不到的照顾。”
安争没有怀疑,因为他知道叶大娘必然极有背景。
这本就是个交易,所以谈起来没有什么问题。而对于在幻世书院里的一切,叶大娘其实心里并不是太担心。幻世书院是沐长烟的,她信得过他。
而就在安争和叶大娘谈论这些的时候,在已经破败的陈家院落里,一个少年从后院假山石里钻出来。很少有人知道,陈家后院假山石里面有一条密道,直通密室。而陈家所有的真正的宝贝,都在密室里藏着。陈普在计划成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儿子陈七送进了密室里,把大部分的手下也都留在那暗中保护陈七,不然他也不会孤身一人出现在安争的小院里。
陈家的底蕴有多大,外人并不知道。但陈普为陈家操劳了那么多年,对陈家有多少好东西心知肚明。密室里的东西,比钟九歌假扮陈普从库房里带走的东西要好的多。
陈七背着一个一个挺大的包裹,然后招了招手,陈普这些年培养的死士从四周纵掠过来,等待着陈七的命令。
“带我去见鬼手九爷。”
陈七只说了两句话,第二句是:“半路上把我父亲的死详细说给我听。”
幻世长居城里什么样的人都有,绝大部分人来这里的原因都一样。要么是因为被人追杀,要么就是别的原因走投无路。而陈家这些年一直在拉拢可以利用的人,鬼手九爷就是其中一个。陈七此时背着的包裹里有一份名册,这名册里记录着这些年陈家已经控制着的南山街的奇人。
有了这一份名册,陈七就如同得到了一个庞大的人脉网络。陈家真正的遗产,算是落在了他手里。
陈普的心腹邓罢背着陈七往外面飞掠,一边跑一边说道:“少爷,老爷应该是死在那个叫安争的孩子家里了。我们的人正在寻找尸体,但有一股我们暂时不知道的力量阻挡着,所以进展不是很顺利。咱们现在需要先把自己藏起来,然后再想报仇的事。而且,少爷你的样子南山街的人都认识,所以更要小心,觊觎陈家宝物的人不在少数。”
陈七点了点头:“邓叔,我知道怎么做,所以才会让你带我去找鬼手九爷。”
邓罢的脸上有些难过,他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少爷,那你就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身份了。”
陈七嗯了一声:“名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为我爹报仇,就算让我跟仇人一个姓都没关系。况且,现在不只是报仇那么简单。父亲把你们交给了我,也把我交给了你们,如果咱们辜负了父亲的希望,那么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我们要成为幻世长居城最强大的力量,让所有人跪在我的脚下。”
邓罢道:“少爷你放心,属下纵死也会保护你的。”
一行人快速的穿过了小巷子,然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门外停了下来。
陈七在院子门口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到柴门外站住,清了清嗓子后说道:“晚辈陈七,求见九爷。”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酒糟鼻子红眼圈的枯瘦老头站在那,眯着眼睛看了看陈七:“陈家的人?”
“晚辈是,晚辈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想从九爷这收回一些人情。”
“东西呢?”
老者问。
陈七从怀里摸出来一块玉牌晃了晃:“陈家的门客令,九爷应该认识吧。”
老者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往里走:“陈家这是要完了吗,就剩下你这么个半大的孩子来主事。”
陈七跟在后面进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前辈,你不需要去管那么多,做好你应该做的事就好了。”
老者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冷冰冰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欠你们陈家的人情,还了就是,不该多说话。”
“说吧,你想做什么。”
老者问。
陈七指了指自己那条软绵绵的胳膊:“帮我把这条胳膊复原。”
老者看了看陈七胳膊,摇头:“复原不了,筋断了,而且伤的时间有些久,要是早来一天还行。”
陈七问:“怎么才能让我这条胳膊能用?”
老者回答:“拆了,换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