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夫人动了胎气(2 / 2)

顾恒舟本来有满肚子的疑问要问,对上沈柏亮晶晶的无比专注的眸光,一下子卡了壳。

无声的对视一会儿,沈柏主动伸手环住顾恒舟的腰,脑袋也随之抵上他的胸膛,像小猫一样撒娇的蹭了蹭。

顾恒舟绷着脸问:“干什么?”

语气虽冷,却没有动手把人推开。

沈柏哼哼两声,抓住顾恒舟的手在他掌心写道:和好行不行?

什么叫和好行不行?他们什么时候吵架决裂了?

顾恒舟拧眉,抓着沈柏的后衣领让她离自己远一点,看着她的眼睛说:“先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昨天晚上你还干了什么?”

唉……喜欢一个记忆力特别好的人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沈柏暗暗叹了口气,从袖袋里又摸出一张纸,不过这张纸被特意叠成三角形,乍一看像一张符。

顾恒舟去拿,沈柏灵活的躲开,顺势把他推开,后退几步,到了安全距离才把那张纸丢给顾恒舟。

顾恒舟抬手接住,沈柏笑着挥挥手,哼着小曲儿大步离开。

顾恒舟犹豫了下没有追过去,耐着性子打开那张纸。

纸上的字很多,从他醉酒后开始写,说她是奉太子之命送他回迎泽宫的,宫人来问了几次话,送了几回东西描述都很正常,到沐浴以后那些文字就开始变了味儿。

什么晶亮的水珠从顾兄你结实有力的胸膛滑下,没入水中,特别性感魅惑。

这类语句层出不穷,顾恒舟直接忽略,很快看到这张纸最后几行,眼眸微微睁大,脑海里浮现出沈柏从浴桶里冒出脑袋,顶着一脸水花仰着头吞咽的模样,拿着纸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

这个人,还真的敢!

不仅敢做,还敢这么详细的写出来,真是不要命了!

这里不方便焚烧,顾恒舟把那张纸重新叠好放进怀里,而后面色从容的走出假山。

沈柏很快回了凌昭宫,刚走进宫殿大门便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守门的宫人立刻说:“国舅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张太医正在为国舅诊脉,太子殿下也在,殿下特别吩咐说沈少爷若是回来了,别往屋里去,免得添乱。”

行,小爷费心费力帮你铺路,你丫却觉得小爷只会添乱,等小爷把顾兄撩到手,看还有谁帮你处理这个烂摊子!

沈柏摸着下巴回自己房间,屋里空荡荡的,不见茶白的身影。

沈柏眼皮一挑,折身便进了卫如昭的寝卧。

卫如昭的寝卧很大,所有人都挤在里间,里面燃着火盆,比外面温度要高许多,沈柏绕过屏风进了里间,一眼就看见卫如昭散发着发躺在床上,他没穿里衣,硬鼓鼓的胳膊胸膛全都显露无疑,和俊美温和的长相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差,不过这具身体还是养尊处优惯了,皮肤白得不像话,惹眼的很。

卫如昭烧得厉害,面色通红、两眼紧闭,一看就意识不清,茶白半跪在床边,正在用帕子帮他抆拭身体,张太医在写方子,赵彻绷着脸一身冷煞的坐在旁边,见进来的人是沈柏,顿时皱紧眉头:“谁让你进来的?”

沈柏朝着茶白所在的方向抬抬下巴,无声的说:小爷来找自己的丫鬟。

凌昭宫这么多宫人,让谁伺候不行啊,非得使唤小爷身边的人?

沈柏腹诽,眼睛还要往卫如昭身上瞟,赵彻起身走过来,把她的视线挡死,淡淡道:“出去。”

沈柏转身出去,赵彻走到外间榻上坐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沉声问:“你和行远一起面见父皇,都说了些什么?”

沈柏倒了杯茶在桌上写道:顾兄与陛下说,想改任睦州校尉。

恒德帝用的是上好的松烟墨,沈柏刚刚在御书房用那墨汁写了字,这会儿右手几乎全黑了,脏得不行。

赵彻眉心微皱,让宫人送热水来,而后颇为嫌弃的问沈柏:“这么脏也不知道洗干净再回来?”

都说大丈夫不拘小节,你还是一国储君呢,事看真多!

沈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手背到身后,原本还想把自己的计划跟他商量一下的,这会儿也不想写了。

知道顾恒舟和恒德帝说的是去改任睦州校尉的事,赵彻暗暗松了口气,见沈柏在翻白眼,冷声问:“你敢冲本宫翻白眼?”

沈柏恢复正常,笑得一脸无辜。

宫人很快送来热水和皂角,赵彻命令沈柏:“把手伸出来!”

沈柏懒洋洋的伸出手,正准备自己洗爪子,右手手腕被扣住,赵彻把她的手按进水里,然后抓起皂角就要往沈柏手上抹。

沈柏惊得不轻,本能的挣扎了一下,赵彻微微侧眸,甩了一记冷寒的眼刀子给她,问:“爪子不想要了?”

这话威胁的意味十足,沈柏不敢动了,任由赵彻把皂角打到自己手上,把墨汁一点点搓掉,心里不自在到了极点。

上一世赵彻虽然偶尔也会对她做出一些不太正常的举动,但那大多数都是口头上的关怀,很少发生肢体接触。

沈柏的手很小,十指纤细,墨汁洗掉之后,小手看起来就白嫩得过分。

之前受过伤的指尖已经完全恢复,用了最好的伤药,没留下什么痕迹,新指甲完好的长出来,粉粉嫩嫩的很可爱,沾上水珠有种晶莹剔透的美好。

赵彻不自觉看走了神。

张太医帮卫如昭诊断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吓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儿跳出来,连忙开口说:“沈少爷回来了,正好老臣在这儿,快让老臣看看你的舌头恢复得怎么样了。”

张太医开口的瞬间赵彻便丢开沈柏的手,说是丢一点也不为过,沈柏甚至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的手在赵彻眼里是什么肮脏可怕的东西。

明明是你自己硬要帮我洗手的,殿下你什么毛病?

沈柏腹诽,随意用衣摆抆了抆手,找了个凳子坐下,乖乖张嘴让张太医检查自己的舌头。

张太医皱着一张脸,忧心忡忡的帮沈柏检查,先用干净木棍轻轻戳了戳沈柏的舌头,问:“这样还疼不疼?”

沈柏点头,张太医又问:“很疼?”

沈柏摇摇头。

张太医心里大致有了数,仔仔细细检查完,抆了抆额头的汗,欣慰道:“目前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接下来还是要注意忌口,辛辣的食物不能吃。”

一听要忌口,沈柏的肩膀立刻垮下去,张太医知道她不听话,故意板着脸瞪着她:“不只是忌口,还有忌语,就算以后能说话了,也不要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你不怕闪了舌头,人家听到你的声音也会烦!”

老张,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话比我更容易招人讨厌吗?

沈柏腹诽,张太医又犹犹豫豫看向赵彻,他不是谋臣,藏不住话,只差把“欲言又止”几个大字贴在脸上。

赵彻冷淡的看着他说:“有什么说直说,不要这样支支吾吾!”

张太医连连点头,轻声说:“太傅夫人这几日就要临盆了,太傅忙于政务不能在家陪护,老臣看沈少爷的伤恢复得挺好的,如今国舅又生着病,沈少爷在凌昭宫待着也不方便,微臣斗胆建议殿下放沈少爷回府太傅府休养,也免得太傅府出什么乱子。”

张太医是为数不多知道沈柏女儿身的人,沈柏只当他是担心自己和赵彻走得太近会暴露女儿身,没有多想,赵彻掀眸看了沈柏一眼,深沉道:“也好,一会儿张太医就带她一起出宫吧,免得本宫再专程派人送她。”

张太医松了口气,连声应是,赵彻又看着沈柏补充道:“你身边那个丫鬟不错,先留在凌昭宫照顾国舅。”

殿下你之前喜欢抢吃的也就算了,现在还明目张胆的抢人,能不能好了?

皇宫不比太傅府,茶白一个人在这里沈柏有点不放心,沾了水在桌上写道:殿下,人留在凌昭宫可以,但要保证她的安全,若她出了什么事,撒泼打滚的事我都干得出来。

赵彻掀眸,凉凉的觑着沈柏说:“你敢撒泼试试!”

沈柏梗着脖子,试试就试试,你难道以为小爷跟你闹着玩?

知道她是混不吝的性子,赵彻最终还是答应她的请求。

张太医带着沈柏出宫,两人一起坐着马车回太傅府,张太医一路都愁眉不展的看着沈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等着到太傅府的时候再好好跟沈柏说道说道,谁知两人刚进大门便看见小厮惊慌失措的跑来,大声道:“少爷,不好了,夫人动了胎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