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央和沈萍在墙头谈笑聊天时,离她们二三十米远的地方,此时鲜血飞溅、厮杀正烈,仿佛还能听到长枪刺入肉体的声音,不过无论是沈玉央,还是沈萍,都视若无睹。
且不说过去近十年时间的战场厮杀,已将她们从豪门娇女,锤炼成了合格的战士、将军。
单单这五个日夜以来的惨烈厮杀,都足以让一个新兵,熬成无视生死的合格战士。
视若无睹的不止是他们,还有不少其他靠墙休息的将士。
太平盛世,街上出现一具尸体,路人往往避之唯恐不及!
而连日厮杀、城头伏尸处处,所有的将士都已经麻木了。累极后,靠着尸体休息,都不算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倭寇刚刚围城时,轮到休息的守军,还试图下城睡个安稳觉,但如今谁都没了这个想法:反正也休息不了多久,何必将时间浪费在路上?
从守城之战的第三天起,特殊兵种就不曾下过城楼。就在城上衣不卸甲地防御,即使轮到休息,也要随时准备当救火队员。
8万初级特殊兵种,分两班守卫,每面城墙同时值守的也只有1万人,差不多也只能在9公里长的单面城墙上站成一排。面对不知要维持多少天的酷烈战斗,无疑显得十分单薄。
所以,这几天,沈玉央已开始将大量的三阶兵推向城头,不但承担搬运物资和伤员的辅助角色,还让他们担任远程兵种,甚至直接堵在城墙后搬起石头、檑木砸向从云梯下爬上来的敌军。
五天来,三阶兵足足减少了十万之众。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成功升阶,大部分都战死沙场。
休息了一会儿,望着太阳西斜,沈玉央起身道:“走,带背嵬军出击一波,将所有登上城的倭寇、靠上来的云梯、及其他攻城器械都清理掉,天黑前,让大家吃个安心饭,顺便换下防,应对夜战!”
“是,小姐!”沈萍起身,跟着沈玉央向城楼内的背嵬军走去。
…
西安平东门外约五里处。
久野二十九从中午吃过午饭,就一直站在这里,望着远处依然喊杀声不断的城头,一动也不动,几乎站成了块望夫石。
他的口中,再也听不到对藤田浩的轻视了。
对当初藤田浩的惨痛遭遇,有点感同身受。
华夏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几天,他连续派兵偷袭了数个城池,却损兵折将、无一建功!
为毛每个城池的兵力都那么雄厚?
他在心里,已经将大本营的那批人骂了千百遍。
“将军,敌军应该出动了中级特殊兵种,将城头的我军将士,都赶了下来,我们的攻城器械也同时遭到破坏!请将军示下!”久野麾下负责下午指挥东门攻城的将领小林觉原走上前来,低声汇报道。
久野转过身,狠狠地盯着小林觉原,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骂了一句:“猪!”
小林觉原的腰,弯得更低了。
心里憋屈无限。
他不知道,其实,久野的这一句猪,骂的不只是他。更多的,是骂大本营那些让久野调遣中、高级特殊兵种去偷袭广野县的上位者。
久野觉得,如果不是他们的命令,自己早就拿下西安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