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一来,别的女人可就不乐意了。
贵族女眷们的事情从来就在穿着打扮和身边的男人身上体现,眼下非但自个的好位置被占了,身边男人的目光还被抢了,这俩年轻的小姐看着又眼生,偏偏举止还这么粗俗……
夫人们纷纷用羽毛扇遮住涂得红艳诱人的双唇,露出了讥诮的笑容。
这里是什么地方,也能容得下你们撒野?
露出鄙夷之色的都是靠近那两名少女下车地方的外围,最中心的那一小片视野最好的地带,早安排好了休息之处,遮阴的也早早就准备好,生怕太阳灼伤了夫人小姐们细嫩的肌肤。
这里头,才是列支敦国最娇贵的那一群女眷。
外圈的骚乱当然落入了内圈女眷们的视线当中,她们轻声跟身边的女伴说笑着,可一个个视线却都灵醒的很。
常在宫廷中行走的人,谁没有一颗八窍玲珑心和能随时观得八面动静,听得六方声音的灵敏耳朵?
“真是没见识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轻轻嗤笑了一声,侧过头跟身边的女伴低声道,“这个女人来历可不一般。”
“不就是个没什么教养的下人?”女伴有些好奇,“怎么,她还有什么来头不成。”
先前说话的年轻夫人卖了个关子,女伴登时不乐意了,摇了摇她那条米分白的胳膊,“好了玛丽,你就告诉我吧,谁不知道你消息最灵通了?”
女伴的声音有些大,一时间,她们这一片贵族女眷的视线都投了过来,得到了想要的关注,玛丽这才带了些自得的矜持开口。
“既然苏菲你问了,那我就说吧……那位米分裙子的,可是咱们国王陛下的新情妇呢。”
此话一出,周围登时惊呼声阵阵。
“这怎么可能?”
“我们都没有听到任何消息……国王陛下之前的那一位可还没多久啊?”
玛丽自得地笑了笑,“你们那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这一位是刚刚上位的新宠,鲜嫩的不能再鲜嫩……”
她用羽毛扇遮住了半张脸,低声笑道,“咱们的陛下,你们还不清楚?”
此话一出,周围的女人们登时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看我我看她,在目光集中的几位女眷身上,有人红了脸,有人却是一副自得的模样,更有人根本若无其事。
这宫里的女人啊……真要说起来谁又能是干干净净的呢?
列支敦国原本就以奢靡销金闻名,身为其统治者的爱德华三世自然是助长这种风气的罪魁祸首。
不……应当说是倡导者才是。
这一位的情人换的如同走马灯一般,几乎宫廷中有几分姿色的贵族女眷跟他都有过不清不楚的关系。
连统治者尚且如此,何况整个贵族阶层的风气?
这个被称作玛丽的年轻少妇,正是目前舞会中风头最劲的一位,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消息总是来得比很多人都灵通。
毕竟罕少有男人能在美人在怀的情况下完全守口如瓶,何况这位玛丽斯图鲁斯还是一位出了名的交际花。
所谓交际花,在女人当中印象自然不能算太好,毕竟塔兰朵思只有这么大,她处处都占尽了风头,别人可怎么办?
“玛丽,”还是有人挤挤抆抆的挨了过来。
玛丽斯图鲁斯刚才享受了一番众人的惊叹,此时心情正好,见到来的人是竞争者黛安萨菲的妹妹也没翻脸,冲没来得及拉住自家妹妹的竞争对手露出了一个颇有些挑衅意味的微笑,“凯瑟琳,怎么了?”
靠过来的少女是萨菲伯爵的小女儿,平日里也不太出席这种场合,按照身份也不够站在这,可她有一个美貌的善交际的姐姐,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也出现在了这。
同属交际花,玛丽红了,另一位自然就显得要落魄了些。
凯瑟琳是真的不太熟悉这些场合,明显还有些怕生,双手甚至还下意识地在身前握紧,“我……我想请问,艾尔神官身边跟着的那个女人是……谁?”
短短的一句话被她说的磕磕巴巴,玛丽下意识皱了皱眉,可想到是黛安的妹妹,登时露出了更灿烂的笑容。
凯瑟琳平常可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黛安也不会带她来,刚才看她没拉住的情形……看样子凯瑟琳这次来可是为了那位美名远扬的神官。
啧……真是个小姑娘。
能握住宿敌的把柄,想到说不定以后还能在别的地方用上,玛丽的心情登时更好了一些,连回答也变得更详细,却也更吊胃口了。
“哪一位?”
“就是那个绿、绿裙子的……”一和艾尔神官车上联系,凯瑟琳登时显得更紧张了,一双茶色的大眼睛巴巴的看着玛丽,只盼她能够解答。
“噢,那是艾尔神官在海上救上来的女人。”玛丽神秘地停顿了一会,察觉周围竖起耳朵听的人可不少,心中登时更加得意了几分。
不过她还没太笨,只是注意了是哪些人之后便继续说了下去,“是一个商人家的女儿,听说是遭遇了海难。”
“那艾尔神官为什么一直带着她?”凯瑟琳还在一直孜孜不倦地追问。
玛丽也只是道听途说,神官现在才刚刚进入塔兰朵思呢!
可她又不能说不知道,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要是说了句不知道……那得多丢脸。
“也许是神官仁慈呢。”交际花露出了一个关心的神情,“说起来,如果神官打算一直带着她,那恐怕不太好吧。”
“啊?”凯瑟琳果然上当,“我……我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胳膊忽然被重重一拉,黛安忍无可忍,把这个蠢妹妹给拉到了身后,也阻止了她还没说完的蠢话。
“黛安。”玛丽看着自己的老对头,笑的更灿烂了,“看起来,凯瑟琳对阿尔贝托神官很是在意呢。”
“不劳你挂心。”黛安冷冰冰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心中简直窝火万分。
她之前就根本不想带凯瑟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