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是他,便是时剑飞在这家伙呓语般吟唱的时候。也是明显一震。一股尿意充涨着膀胱。
好在,这诗歌男也只在吟诵诗歌会肆意,一首赵真开的“我不相信”吟罢,他人猛地恢复了正常。双眸清澈。面上现出浓浓的不屑。“生活啊生活,有人活得像泥巴,有人活得像烈火。看你们的表情,是以为癫狂,岂料我在笑你们俗套,有道是,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打住打住,诗圣,你还是歇会儿吧,稍后还有活动呢。”
终于耳钉男受不了了,出声喝止。
“好吧,最后两句,容我念完,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你们呐,都是看不穿,功名利禄,有这诗酒潇洒自在?”
说着诗歌男摇摇脑袋,径直朝不远处的一株桃树行去,边走还边摇晃着脑袋,到得树下,便摘下一朵桃花,放在鼻尖轻嗅,真好似寄情山水,境界高远的非着名诗人。
薛老三绝倒,遇到这种二愣子,他真连火气也被腻歪得没了。
可薛老三没了火气,有的是人挑他腹中生火。
另一个喇叭裤,晃荡晃荡肩膀朝他近前两步,眼睛明显在他脸上扫了扫,“你跟安远同志可不像!我家有张安远同志的照片,那时他还在229师干警卫员,当时我爷爷来拜访倪参谋长,一起合影时,他在最边上,浓眉方脸,不像你,生得秀气!”
薛老三眉峰一跳,没有说话,含笑静待局面发展。
其实,早在时剑飞一而再再而三,忍辱含垢也要留下他时,他就知道这位时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冒出这么四朵奇葩。
他甚至不用开动脑筋,思忖这几位的来路,便能猜出个大概。
首先,京城没这四头货,肯定是时剑飞借助那个交际圈子红星茶馆网罗来的。
但看这四位在时剑飞面前,不卑不亢,各有主张,便也能猜到这几位肯定是大有来头的。
再到这会儿,这高个儿喇叭裤张口就摆出老照片,话里话外,已然将他家祖上架到薛安远肩膀上来了,显摆的意思不言自明。
的确,现如今,这几位的根脚,肯定都远远不如薛家。
可在衙内圈子里,祖上的辉煌,便是论资排辈的根脚。
在人家心里,你薛家人现在的确风光,可那不过是小人得志,在过往,就连薛安远也不得不是自家老爷子照片里的一个边沿人物,老薛家在别人面前牛,敢在老子面前牛么?
这帮人就好似当年的曾经风光的八旗破落户,越是落败,就越要维系尊严。
用他们的话说,老子就是在街上要饭,某某混得牛翻天的见着了,也得管老子叫声主子,并叩头请安。
因为,能让他们维系尊严的,也只有当年祖上的荣光。
且,薛老三在京城的威风,这几位外来户也只是听说,根本不曾得见,没见过自然就不会畏惧。
在他们心里,薛老三偌大威名,恐怕是山中无他们这些老虎,才致使薛老三这猴子称了霸王。
这不,时剑飞三两句一挑逗,这几位便嗷嗷叫地往薛老三身上扑。
正是因为如今和过去失衡,梦想没照进现实,自然只有踩薛老三这种大衙内来平衡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