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从第一次见到主上起,便已喜欢他了!”雁迟眉心蹙着,“我求着他娶我、让哥哥求着他娶我,他才不得不娶!我原是不怕的,我不怕他不喜欢我,反正后院里哪个女人他也不喜欢,待我还是最好的!”
她越说越激动,嗓音沙哑起来:“可你凭什么……为了你,他竟肯重开青鸾宫!”
阿追又退一步,后背蓦地碰在一方矮柜上。她伸手一摸,柜上有一小小的三足铜鼎。
“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雁迟近乎疯狂地喝问着,蓦见一铜鼎横空飞来。
阿追原想逃开,刚挪一步便见那铜鼎“铛”地一声被她挥剑挡开。她顿时如鲠在喉,却不见雁迟更怒,只又冷笑了一声,剑刃横在了她喉间。
“很有胆识啊,国巫。”雁迟切着齿道,她向前倾了倾身,二人间只隔了一柄寒光凛凛的利剑。
她冷睇着阿追面上的惨白,又轻笑说:“你真让我害怕——我那样爱慕戚王,可你竟让我想寻旁人来替他!”
顷刻间,阿追惊得杏目圆睁:“什么……”她旋即想起,“你是说甘凡……”
昔日甘凡给戚王施的邪术并非简单的索命,而是逐起魂魄取其躯壳。换言之,如若这邪术成了,外人眼里戚王仍活着,只是实则已是甘凡了。
雁迟想得到戚王的嬴焕……却并不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嬴焕”?!
阿追惊然觉得这个人真是疯了。
雁迟直激动得眼里逼出泪来:“我以为你占卜失误害我瞎了,他总会为我想想的,可他竟也不怪你……”
她果然是故意的。阿追奇怪了许久,为何自己的占卜会出现那么大的偏差。
“可我又偏贪恋他那些他留下陪我养伤的时日!”雁迟的泪水快落如急雨,却又悲愤得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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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外,满院护卫看着已一步步挪至正殿外墙门边的人,只觉一切都凝住了。
几次有人想上前,又都被他示意止步,不得不停下。
弩手也已到了,怕惊动里面便未进院,伏在正对面的墙头上,瞄准了里面,蓄势待发。
嬴焕摒着息探身向里看了一次,看清二人的位置便缩了回来。转瞬意识到有多危险,一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
他压住思绪听着,里面阿追的声音发抖发得厉害:“你真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这会牵连上将军?”
他摸索着,猜她在说话,雁迟便必定在全神贯注地看着他。
再舒口气,嬴焕再度侧身往里看。
“你可以自欺欺人地让甘凡替戚王宠你……可你亲哥哥的死活你也不在意么?”阿追鼓足勇气喝问,话音未落,余光倏然扫见殿门边的半个身影。
他怎么……
她猛出了一阵冷汗,直觉不可能。然则再看看那人身形,纵使只有半个身影、纵使只是个侧脸,也绝不会是别人。
嬴焕小心地又偏了偏头,二人视线一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