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穷人的直白把程家二少惊呆了。
——打车费也挺贵的。
方毕纯在楼上准备好了下来,左右一看,女士不见了,他后面跟着个孩子,手里端着幅画,他今年春拍的系列作品,一只圆嘟嘟的白猫长两个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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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却没有直接走,转了两转她来到洗手间,抬起腕表估算了会时间,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
她磨蹭了一会时间,觉得出租车差不多该到了,拉开洗手间的门,外面的长廊窄而长,带着黄色瑰丽的光,大概想营造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她走了两步,听到自己高跟鞋的声音,抬起鞋跟看了看,发现鞋跟位置不知何时订了跟,这是双新鞋,她想到,一定是顾念回来让安星去钉鞋的时候,顺便钉了她的。
她放下脚,转了转右脚,难怪今天觉得自己高了一点,她露出笑容来。一抬头,那笑容却僵在脸上,心里有什么兵败如山倒。
那个人,侧身站在走廊的尽头,对面有个人。如最温柔的乐章猛然流淌而至,那样富贵无双的身影,背后的墙上流光溢彩,成了他的陪衬,只要有他的地方,什么都会沦为背景。
道法自然,
说的是他。
顾惜猛然转身,地下墙面顶上的光,衬的她脸色青白,无措的双眼,仿佛有水可以涌出。心里空落的,甚至没了思想。
自己是怎么了?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神,为什么每次都想落荒而逃,她不及想,按着呼吸,转身,平静地走了过去。
程琦抬眼看着她,看到她走近,就说,“我刚刚听程思说你在这里。就过来打个招呼。”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顾惜有种想揪自己衣服角的冲动。这才发现旁边的原来是程思。
她佯装平静地说,“您好。”
程思后退两步,悄然地腾地方。
顾惜若无其事跟着,好像是熟人间偶遇,打个招呼就走,她跟着程思的方向,刚错过程琦,就听他的声音传来:
“你想我以后见你是打招呼,还是……”他顿了一下,“装着不认识?”
没有称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带着种无从所起的熟悉。这男人,他的每一句话,都有令人想捂在被窝里偷偷反复倾听的渴望。
顾惜背对着他,压着落荒而逃的心虚说,“……你要在帝景城留多久?”她终于忘了用“您。”
“……不知道。”他的语调低,带着种可以被人探寻的不确定。
顾惜微微侧身,有光刺进她的眼睛里,令她不敢目光再转,她说:“这次是意外,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她想转身,干脆把该说的话说完,却发现根本不可能,神经,心跳都不是自己的。
她抬手,拉着大衣的衣襟说,“……再见。”头也不回,走的飞快。
程琦看她身影转眼不见,低声说,“晚上走不安全……我让司机送你……下次应该说早点。”可惜没人听见。
方毕纯从旁边赶过来,“怎么人又不见了?”他左右看,后面跟个孩子,手里捧着另一副作品,是一只黑色毛茸茸的大猫,白色的眼窝。
“这一副怎么样?”
程琦看着那画无语,刚刚是只大白猫,现在是只大黑猫。他要素净的。
“素净……”他提醒。
方毕纯说,“我知道呀,可这是给你的。我已经洞察先机,觉出了你的心思,你看看,白猫黑猫,抓住老鼠都是好猫,还有早前那副春拍的白猫,他们这么萌,你一起带回去吧。”
程琦:“……”
☆、第43章
回到家,程进脱了西装随手扔进沙发里,倒下说,“她最后那话,是为了撇清和戴邵东的关系,还是为了想向哥哭穷?”
程琦从外面进来,一边摘腕表递给程思,示意mac给他倒水,“她想表达大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罢了。”
外面有人跟进来,拿着两张画。
“琦爷,这放哪儿?”
程琦看着那两只猫,萌萌的眼神瞅着他,知道方毕纯的意思,不挂他就不办事。
程琦露出点无奈地笑意,说道:“后面那间会客室,白色系,勉强可以挂这两幅,你去换了,然后照了照片发给方毕纯。”
那人连忙去了。
程思说:“方毕纯这些年一直想把画挂在您眼前提身价,也够执着的。”
程琦说:“刚刚那两只猫,换个角度也不错,毛茸茸的,将来挂在儿童房,非常合适。”
程思眼睛一直:咦,琦爷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程进靠在沙发上,跟着说,“也就是,今年他春拍系列,最高价拍了两千万,过几年,水涨船高,挂在咱们家的儿童房才合适。不过顾小姐好像不懂艺术品。”
程琦说:“你以前也不懂。何况这是趣味,你做了品位。”
程思瞠目结舌地听着这俩人对话。
程琦好像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奇怪地话,对程思说:“等会美国那边要发消息,你到时间来找我,还有阿进。”说完他转身往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