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年皱着眉头。
想要娶宝宝, 他必须得保证自己能在来年的科考中考中秀才,要不然按照他的娘对宝宝的疼爱,恐怕不会松口准备他俩的婚礼。
宝宝来年正好及笈, 即便再等个三年, 也不算很大,完全等得了一届科考的时间。
可宝宝已经在他面前这般明显的表现出自己的态度了, 他身为男子, 好意思让她再等自己三年吗所以来年的科考, 他务必要考中秀才
傅时年在心中暗自忖度,夫子曾说过,他考中的希望很大,可他也不能过份自傲,每一年科考人才辈出, 他未必是最优秀的。
“我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 扭头看向宝宝, 认真地说道。
他又明白什么了
宝宝一脸问号,一个月不见, 小老弟怎么多了一个自问自答的坏毛病。
“宝宝你出去吧, 我要认真念书了”
他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来年一定要考中秀才, 风风光光娶她为妻。
于是脑补了一出大戏的傅时年带着满腔的雄心壮志, 将宝宝推出了书房。
“诶,不是”
宝宝身体被推着往外走, 脑袋还不住探向屋内, 她那么辛苦画完的一幅画,还等着傅时年夸她几句呢,这小子怎么不仅不感动, 反而还把她往外赶呢
“我都懂,宝宝,你是个姑娘,有些事,我来做就好了。”
傅时年有些自责,都怪他之前太过矜持了,可能对于这段从小就定下的婚约,宝宝也很不自信吧。
他又懂了
宝宝都快跪下求这位哥给她解释解释了。
这又是懂了,又是明白了,和着就她一个人理解不及格啊。
宝宝还想说几句话呢,书房的门就当着她的面被无情地关上了。
o口o生气
宝宝将手插在腰上,瞪大眼睛盯着紧闭的房门,恨不得用眼神将它灼烧出一个大洞来。
这小子在外头一定有别的狗了
“干啥呢你在这儿瞅啥,是不是准备使坏呢”
村口的农田里,陶腊梅冲着从田埂边经过的马梅芳吼道。
当年为了躲避水灾过来的陶腊梅等人一直没有回乡,十年来过去了,这一群人似乎彻底在这儿扎根了。
陶腊梅的夫家姓马,最初的时候,他们准备在葛石燕这儿帮忙混口饭吃,等到熬过了冬天,来年开春就回乡耕种去,可时间一长,他们觉得大岙这儿比家乡更好,就不愿意走了。
其实也是他们怕了,他们老家地势低,一旦雨水泛滥,洪口决堤,他们的田地就率先被冲毁,虽说这种情况好多年都不见得会发生一次,可只要有一次,就足够人难受了。
相比之下,大岙这里自然灾害极少,涝灾洪灾更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当地百姓的生活更安定一些。
马家在老家的田产并不多,更多时候,靠租赁当地大户的田地满足一家人的生活,这一次涝灾,地主不愿意减免租息,他们家那几亩薄田恐怕都要赔进去。
至于老家的那些亲戚,早就被他们那个时候借粮给借怕了,彼此已经落下罅隙,其实仔细想想,除了葬在那儿的祖辈,老家也没什么值得他们留恋的东西了。
一开始,马家人还下不定决心,直到入冬后,葛石燕开始大方起来,给他们按劳动结算工钱,虽然给的工钱远低于当地短工的收入,可好歹也算有进项了,加上葛石燕还管饭,他们就琢磨着不如留下来,一家人攒点钱,也能在大岙买地皮建房子了,等房子落成,他们就能融入当地人的生活了。
于是一家人干活更卖力了,连葛石燕都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第三年,一家人在大岙建了一个小院,户籍也迁到了大岙。
现在葛石燕在大岙村的几亩地等于租赁给了这一家人,每年收八百斤粮食作为租息,而这一大家子吸取了在老家时的经验教训,不敢再寅吃卯粮,老老实实干活,老老实实攒钱,除了从葛石燕那儿租赁的几亩田地,自己还攒钱买了两亩,一大家子的生活终于上了正轨。
因为租着葛石燕的田地,马家人可不敢再招惹她了,甚至因为葛石燕收的租息比当地平均水平还略低一些的缘故,马家人简直喂她马首是瞻,在对他们来说相对人生地不熟的大岙村里,他们能够亲近仰仗的,也只有葛石燕这个勉强能攀上关系的“亲家”了。
陶腊梅每每回想起当初自己的贪婪差点得罪死这位贵人,她就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要是没有最早那一出,没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能更进一步呢。
陶腊梅反省自身,积极改过,与此同时,她还恨上了当初挑拨他们关系的马梅芳,两人一旦遇上,总是要冷嘲热讽一番才肯罢休的。
“这条路又不在你家院子里,我还不能走了”
马梅芳反呛回去。
当初挑拨陶腊梅这个女人和葛石燕斗简直是她做过最错的决定,不仅没有让葛石燕吃亏不说,反而给她送去了几个指哪儿咬哪儿的疯狗。
“路是大伙儿的,可这草不是啊,这边边的草都是用我家肥水喂大的,你凭啥踩啊”
陶腊梅指着路上的杂草,睁着眼睛说瞎话。
“长在路上的东西,怎么就是你家的了,我就踩,我就踩,你能把我怎么样”
马梅芳被气得仰倒,瞪着眼睛看着她,两脚用力地在田垄上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