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宝宝以为那个男人的出现是证明小说剧情的不可逆,没想到这个在小说里占据了重要戏份的男子并没有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太多影响。
这对在原小说里克服千难万险最终在一起的男女主们在她看来,好像连爱情的小火苗都没有燃起。
堂姐就是意外在后山捡了个人回来,然后拿了点银子就将那人丢给了大夫和家里其他人照顾,自己则忙着开拓事业。
白天苏醒后的“原男主”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原女主”堂姐在外头选址,因为家里出了一个案首,堂姐终于准备将店开到县城去了;晚上“原女主”堂姐回来,可刚苏醒不久身子尚且虚弱的“原男主”也差不多到了歇息的时间了,两人的接触只有晚饭那一段短暂的时间。
在这个家里,男主和二老以及卢老大等人的接触都比与原女主的接触来得多。
直到男主被看到他留下的记号的忠仆接走,两人之间也没有燃气任何火花。
不过对于堂姐的救命之恩“原男主”还是很放在心上的,临走前,他给卢秀玉留下了一块印有他家族徽记的令牌,同时还吩咐了当地知州,厚待卢家人。
可以说即便唐定元之后功名再无益进,卢秀玉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生意遭权贵觊觎打压,那个人的身份,足以在整个府州之内庇佑她。
也是在那人走的那一天,卢家人才知道自家救了一位怎样的存在。
他是信阳侯,当今天子是他嫡亲的舅舅,当年夺嫡时还是皇子的圣上遭遇暗杀,是他的父亲以身挡箭救了陛下一条性命,不过也因此伤了身体,至今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当年的老侯爷因为身体的暗伤早早上书让世子承袭了爵位,现如今的这位信阳侯还是孩子时就经常被陛下接到宫里去,皇帝对他的恩宠不亚于任何一位皇子。
在卢宝宝的记忆里,这位信阳侯的恩宠还能延续到下一任皇帝,可以说是一个很靠得住的靠山了,续航能力还超强。
“没想到那居然是一位侯爷”
对于那位侯爷的离去,恐怕就属江白娥最懊悔了。
“当初侯爷在家养伤的时候就应该让你过去照顾。”
她看着自家过了十八岁生日还没嫁出去的闺女,肠子都悔青了。
戏台上不都演了很多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吗,早知道那是一位侯爷,就应该让闺女在他身旁日夜照照料,这样一来又有救命之恩,又有照养之情,即便不能当侯爷夫人,也可以做一位侧妃娘娘吧。
江白娥的见识限制了她的思想,在她看来,自己的女儿要是能成为侯爷的女人,即便只是一个侧室,那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的,就连家人,也能受到侯府的恩泽。
将来女儿再给侯爷生个一儿半女,她不就有一个能封爵位的外孙或外孙女了吗
这些日子,江白娥日日夜夜唉声载道,她的想法已经表露地十分明显了。
她哪里知道,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她的女儿确实如她期盼的那样成为了侯爷的女人,而且不单单只是个侧室,而是名正言顺地侯爷夫人,还是他余生唯一的女人。
幸好江白娥不知道这件事,要不然,她恐怕能原地气炸。
这天全家人一块吃饭的时候,江白娥又老话重提了。
“现成的机会曾经摆在那里你不珍惜,现在你都这个年纪了,哪还有那么多选择给你挑啊,你这孩子,真准备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不成”
这一年,来向卢家提亲的人选没一个拿得出手的,要么自身有瑕疵,要么就是赤果果冲着卢秀玉的挣钱能力来的,相比较之下,之前被拒绝的邻村村长家的幺儿还算得上一个不错的人选。
至少他家还有点家底,本人念过几年书,长得也人模狗样的。
江白娥现在有些怨上了公婆,觉得要不是他们纵容自家闺女,大丫头不至于拖到现在还没嫁出去,反倒是二丫头,傻白甜一个,却收获了那样好的姻缘。
“忽然想起和一位掌柜约好了要去看他们家的铺子,今天就不在家吃饭了。”
卢秀玉听着她娘的碎碎念,不免有些心烦。
“你看看这孩子,我说她几句她还不高兴了。”
看着卢秀玉匆匆离去的背影,江白娥越发生气了。
“行了,你也消停些吧,人家是侯爷,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够攀扯的吗,你这不是害大丫头吗。”
卢老大呵斥了媳妇几句。
“我怎么就不消停了,大丫头都什么年纪了,二丫头马上就要嫁人了,她这个长姐的婚事却还没有着落,你们知道外头现在是怎么笑话咱大姐儿吗,合着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关心大丫头,你们就一点都不拿她当回事吗”
卢老大不劝还好,一劝她反而更急了。
“现在她还感给我脸色看了,吃不就不吃,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回来吃饭了。”
说着,江白娥拿起碗狠狠扒拉了两口,不过因为越想越气,她最终也没能好好吃完这顿饭,没一会儿就将碗重重放在桌子上,冲回房间里去了。
母女俩显然是互相怄上了。
边上的人也只能感叹,江白娥的做法不能说对,但也不能说错,大姑娘的年纪,确实让人发愁啊,江白娥的很多做法都激进功利了一些,可在她浅薄的见识里,这些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啊。
“你怎么还没请媒人上门求亲啊”
午饭过后,唐定元去了趟县城,找到自己的话唠朋友后丢下这么一句话。
“求、求求求求亲。”
唐修远的舌头都快捋不直了,脸颊瞬间爆红。
唐定元十分直接地问道,他和卢秀玉交情不深,可谁让乖宝很崇拜这个堂姐呢,他总得帮一把。再说了,与其让乖宝身边一直有这样一个要与他抢媳妇的女人,还不如早早为她找一个能消耗她大半精力的男人,这样乖宝就能只属于他了。
“秀姐儿要嫁给谁”
唐修远急了。
“你再不上门求亲,她未来的夫婿可能就是别人了。”
唐定元觉得这小子真是磨蹭,那么长时间了也不见他和卢秀玉有任何进展,明明经常看到他黏在卢秀玉身边啊。
“我我我我我我。”
唐修远的舌头又捋不直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秀姐儿。”
他的脸持续爆红,一想到自以为隐瞒很好的小心思居然被好兄弟发现了,还怪害羞的。
“”
唐定元沉默,就他那见到人就脸红的德性,除了卢秀玉那个木头还有谁不知道他喜欢她呢。
“我也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可我第一次见到秀姐儿就很欢喜,她真的很优秀我我配得上她吗”
唐修远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我话那么多,秀姐儿会不会觉得我很烦人。”
“呵呵。”
唐定元冷笑,原来他也知道自己是个话唠啊。
“万一、万一秀姐儿不喜欢我呢”
唐修远又慌又臊,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向好兄弟寻求力量。
“那你就看着她将来嫁给别人吧。”
在话本里将自己描写成迎娶魔女的卢大侠十分冷酷,不仅不给人家爱的鼓励,还为他描绘了未来可能发生的惨痛故事。
tt唐修远心里忽然升起了无尽的勇气,握紧拳头,同手同脚地从唐定元身边离开,像赴死的英雄一样,去找心慕的女人要个答案。
“秀姐儿。”
正在算账的卢秀玉抬起头,看到了涨红着脸,满头是汗的唐修远出现在她面前。
“你、你喜欢我、不是我、我喜欢”
来的路上构思了一肚子的话,等到真要说出口的时候,唐修远反而像个结巴了。
唐修远擦了擦额头不断往下滴滴汗,看着表情渐渐严肃起来的少女,干脆闭上眼,彻底孤注一掷地问道。
“我想娶你,你当我的娘子好不好,我有好多好多的话,以后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说完,唐修远只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
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唐修远现在的样子又傻又呆,卢秀玉想笑的,可慢慢的,她的笑容变得凝重。
她好像意识到,自己救了信阳侯时的异样感是为何而来了。
说来也是奇怪,在发现信阳侯的那天卢秀玉本来不准备救他的,不是她狠心,而是一个佩戴白玉,身着绸缎,明显身份显赫的男子浑身是伤的出现在深山老林里,显然遭遇了她惹不起的仇敌。
在不能证明对方是好是坏的时候,贸然将人带回家里去,有可能会给家人带来灭顶之灾。
但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个人对她很重要,她必须要救,于是她违背了自己本身的意愿,将人带回家中。
好在一切没有那么糟糕,那个人并不是什么歹人,还是一位位高权重的侯爷,当初追杀他的那股势力也在他和手下联系上后被拔除,自己救了他不仅不会给家人带来灾祸,还有无数想象不到的好处。
在对方苏醒后,卢秀玉与他有过短暂的接触,她很快就意识到对方和她是同一类人野心勃勃的同时对周边的一切都带有强烈的警戒心理。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真正意义上欣赏的第一个男人,但是很奇怪,她抗拒和对方有更深一步的接触。
于是她开始借口生意错开与他相处的时间,减少彼此不必要的沟通,那个时候卢秀玉还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抗拒对方。
她应该意识到的,在她违背意志将他救回家中的时候就明白,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缘份,这个缘分是他与她的。
卢秀玉从来不是胆小的人,对方与她堪称天堑的身份差距也不会成为她躲避这段关系的阻碍,她有信心成为配得上任何人的女人,甚至有信心让任何男人开始患得患失,怀疑自己是否配的上她。
不是这段缘分不够美妙,而是它出现的时间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