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松了一口气,在太医来前,他看到武贵人丝毫不见清醒的样子,还真怕这武贵人香消玉殒了去。
不过,小主的身子可真是够虚弱的,这才进宫几日,就没一日好气色。
小雨和六全稍微松了口气,小主没有被吵醒,她们不小心让子莺混进来的事……就没几个知道了,三安和后来的刘公公也不知晓,是不是只要讨好了福公公,可以当做没发生吧?
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心中都有了计较。
屋子里很快又安静下来,秋儿过来给武安宁细细抆拭着额头,一遍降温。
小雨和六全已经去求福禄去了,到底小雨和六全在永寿宫也有好几年,平日里也还算听福禄的话,子莺来了,她们虽然听子莺的,但是,却没有半分对他忽视的,福禄被两人求了许久,福禄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们却不知道,这里的事,武安宁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武安宁陪着康熙用过膳,她就感觉身子有些不对,到底是原本虚弱的身子躺下去,又因为康熙到来匆匆忙忙梳洗,总归得了点风寒。
子莺进来的时候,武安宁对于小雨和六全两个办差不利的下人有了不得大用的印象,但建在他们两个目前没有让武安宁发现有背叛她的行为和动机,武安宁也没想对她们动手,只是这两个以后她不能重用是了。
子莺进来求她,她若是清醒着,救也好不救也好,都是坏处无数,更何况,武安宁设计出来这么一桩要子莺命的事,那更加不会同意去救她了,但是若是被子莺弄醒,却不答应子莺,谁知道会不会被康熙知道了损坏她目前还是颇为良善重情的印象?
所以,她觉得自己得了风寒,就顺水推舟装作了不醒。
***
康熙第二日早上得了消息,也只是让太医好好医治,别的也就没有了。
至于子莺,康熙是不管这事的,顾闻行完全能处置,因为之前嘱咐过顾闻行要在武安宁身边放人,都是顾闻行安排,放的人坏了规矩或者失去本分,顾闻行处置了再换新的是很小的一件事情。
顾闻行昨儿要处置子莺的时候,就已经考虑着人选,这几日,顾闻行看着万岁爷对武贵人比他之前所想象中还要来得喜欢,现在也不能随便指一个普通宫女过去,免得像子莺那样不本分的宫女出现。
考虑了许久,想着到底是从敬事房和干清宫派人,还是从别处调人手?
敬事房干清宫调个小宫女不起眼,但是小宫女总归没有完全调-教出来,再弄出子莺那样的,那就是每办好差。
但若是调大宫女,武贵人终究只是一个小贵人,太打眼了,万岁爷也说过不用太打眼的。
突然,顾闻行想到一个人,眼睛微亮。
第二日天还没亮,他就指了个向来以稳重妥帖着称的云瓶过去了永寿宫。
***
武安宁喝过药,听到刘进忠笑道:“小主,昨儿您身边的子莺照顾不周,是条大罪,所以师父将她拉下去打了板子,这样的宫女也当不得再伺候主子的重任!您身边人手紧,这不,今儿一大早,师父就给小主挑了一位宫女来。”
武安宁扫了眼跟在刘进忠身边的宫女,看起来二十上下,面貌普通,透着一股子老实的气息。
武安宁客气地对刘进忠道了谢,并且让福禄亲自送刘进忠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武安宁问新来的‘老实宫女’。
这又是康熙派来的眼线,希望这个不要像子莺那样看似稳重可靠,实际就是个掐尖不本分的丫头。
“奴婢云瓶见过小主。”
武安宁对她招了招手。
云瓶缓慢走了过来,步履间稳重,每一步都是一样的距离,身子和手、还有面容情绪那是丝毫没有发生变化。
武安宁心中有了数,这只怕是宫里头的老人了。
“你多大了?多久进宫的?以前在哪当差啊?”她轻轻的问道。
“奴婢二十三,已经进宫十一年了,一直在宁寿宫当差,之前是伺候乌拉那拉庶太妃的,后来太妃去了,也没离开。”
乌拉那拉庶太妃,顺治年间的庶妃,康熙二十四年去世。
十一年的宫女,可真是老得不能再老了,能在主子死了,还能投到了顾闻行这个皇帝第一内侍手下,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云瓶绝对是最稳妥不过的宫女了。
武安宁心中一叹,看来她在康熙面前是有了名字和地位的了,否则顾闻行哪里会将这样一个得用的老宫女送过来伺候。这样的老宫女在,武安宁只要是个能听得进劝的,也就能够安稳度日,但相反,这样的人最仔细,心思也难免会非常慎密,武安宁要做什么坏事,还真的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再看看去,若是真的好,她怎么也得将法子将她收为己用。
☆、第0020章
第20章
午后,武安宁感觉又疲惫了,便又睡了一觉。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她的精神好了很多,云瓶有条不紊地伺候武安宁起身。
武安宁听到了外面的雨声。
“又下雨了?”
云瓶低声回答说道:“是!”
又说道:“雨从申时开始下的。”
武安宁微微点头,不再说什么了,她披了个披风,然后去打开窗子。
然后对云瓶说道:“我不喜欢关着窗子,再冷的天也不喜欢。”因为她觉得开着窗子,偶尔看看外面,才能让她觉得是有生气的。
云瓶一怔,这武小主的性子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