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粽子环手抱胸,悠悠道,“不,我只是觉得这样他更痛苦罢了,杀了,太浪费。”
“……水粽子你果然不是好人。”
“从来都不是。”他似乎懒得理会已成废柴的韩阳,走了两步,又回身,握了我的手,一脸笑如春风,“渣渣,我回来了。”
我愣了愣,看着这颗傲娇粽子,差点当场飙泪,猛地扑到他怀中,用力在那脖子上咬了一口,“你再走,我就将你剁成肉粽!”
“……渣渣你要吓跑我吗?”
我扑哧笑笑,“真的会吓跑吗?”
水东流半晌未语,抱着的力道却越发的大,最后低声,“不会,渣渣,我们回魔教……成亲。”
第44章 故人登场
成亲这两个字一定充满了魔咒。
每次水粽子说完,就必然有事情发生,已成定律。刚把韩阳交给魔教众人,让他们押送回去,进了屋里,水粽子就晕倒了。把脉查看,没有大碍。
我打了水来给他抆脸抆手,抆干净可见之处,瞄了一眼他脖子以下部位,清咳一声,拿帕子从衣襟处滑落——他是个爱干净的人,嗯,我只是在帮他清理脏东西。胸膛很宽实,腹肌还在,没有小肚子什么的,我都没有留意到。
心满意足吃完粽子收回手,才去把自己洗干净。回到屋里,倒身躺在一侧看他。才发现他睫毛长的让我这做姑娘的嫉妒,伸手拨了拨,便见他眼皮微动。我想到刚才眼睛红的像兔子的他,不由拧了眉头,原来魔毒发作会那么可怕,瞬间就尸横遍野。虽然他不会伤我,可其他人呢?这次都是该死的人还好,下次伤了无辜的人怎么办。
睡的昏沉,微有热气扑在面颊,没有理会,刚想转身,脸刺痛,瞪大眼睛一看,就对上一双赤红眸子,惊的心头一凉,可是不敢动。水粽子这家伙竟然把脑袋伸过来咬我!咬了咬牙,“松口。”
力道又重了半分。
被人当做肉包子实在是要不得,我沉了脸,“再不松口就不要你做门主男人了。”
眸光闪过迟疑……又迟疑。牙齿微松,还没让我松一口气,又一合牙,咬的更痛。
“嗷……”
啪的一声巨响,已有人破门而出,窗户那也冒出七八条影子“门主有难”“休得伤我门主!”
等十几人蹿到床前,齐齐羞的面红耳赤,背身默默关门出去了,半晌外头语重心长“大白天的,门主还请保重身子”。
你们这些思想不健康的汉子!
我戳了戳还压在上面咬牙不放的人,认真道,“水粽子,你连我也忘了吗?”
嗓子酸涩,自己都听得出来,声音低沉,有点想哭了。讨厌滞留他体内,妄想控制他的魔毒,可是又无能为力。
双牙已松,离开之际,温软舌尖舔在面上伤处。再看那眼,已经恢复如常。水粽子翻身下去,默然不语。
“我果然长的像清蒸鸡腿,你咬的也太果断了。”
水粽子闭眼沉吟,“渣渣,你才发现么。”
咬了人还这么嚣张,我探头在他肩头还以一牙,“不如我们不回魔教,先去找神医看看吧,那个万神医不是赫赫有名吗?改道去医谷吧。”
水粽子侧身看来,抬手抚在方才落口的地方,语气缓而轻,“我娘曾告诉过我,当年我爹身中魔毒,我娘潜意识中想杀了我爹,甚至有几次差点成真,我娘想走,但我爹不愿。那时就不明白,为何会不肯走。”
“你爹真是个好夫君。”我握了他的手直直凝视,“我怕你疯魔杀了我,但更怕我走了后,你疯魔的谁也不认识,最后彻底变成一个只懂杀戮的人。我宁可自己危险些,至少知道你还是水粽子。”
他懒懒吐字,“笨。”
我愤然松手,“那你还娶。”
他终于是笑笑,侧身瞧着我,“你知道我为何错来到这,那知不知道我离开京城的缘故?”
我努力想了想,突然想起当时初见,在井边他让我洗果子时说过,恍然,“你本意是要去中原,找什么神医伯伯。唔?神医?水粽子……”
“对,就是那赫赫有名无比铁公鸡的万神医,我爹娘的好友。他飞鸽传书来,说貌似找到可以解魔毒的东西,但并不确定,因此让我过去一看。谁想……”
谁想被韩阳坑到这来,还阴差阳错闹出这么多事,生生拖到魔毒发作……我立刻起身,“走,水粽子,去万神医那!”
万神医是江湖闻名的敛财小能手,你挂着满身金锭进去,出来身上还剩一枚铜钱就不错了。但因医术高明,只要没死透就能救活,所以每年送宰的人还是很多的。如今我们站在医谷前,看着那门前大石头上的字,颇觉自己就是一只肥羊——待宰中。
“悬壶济世,医者天下。”视线再往下面的小字挪,我还以为看错了,“钱来来。”
水粽子无比了然的解释道,“钱来来是万神医嫡传弟子的名字,我喊他豆叔。但我娘一度觉得……这三个字才是重点。”
仔细一想,我哈哈捧腹,“我也觉得是。”
水粽子忽然笑笑,进入调包模式,无比温和,“你们俩一定合得来。”
我们俩?他娘和我?只是想想,脸就滚烫滚烫的。我微微仰头,“好了,肥羊快进去。”
“……渣渣你越来越毒舌了。”
“近墨者黑嘛。”
“果然越来越毒舌了!”
进了医谷,没有看见传说中的神医和那豆叔,整个医谷静悄悄的。水粽子说来过这里,但也跟没来过一样,对路痴来说,来过十遍也是白搭。找到那木屋时,已经是傍晚了。
屋里却没有人。
水粽子瞧瞧四处,去找人,让我留在这等。
医谷跟恶人谷和百花谷很不一样,药香飘散,门前后院都是药草。忽闻一声鸟鸣,身上缠着网扑哧着翅膀,忽上忽下。我垫脚一跃,将它捞进怀里。比巴掌还大的鸟儿,看起来十分肥美啊……
我舔了舔唇,还是决定把它放了,趁鸟之危是不对的。伸手解网,它忽然一蹬腿,爪子哗啦将我手背划了三道血痕。我大怒,龇牙,“塞牙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