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顾陌城简直要吐血,浑身哆嗦,“你还有没有点儿人伦道德?要是你的妹妹,你也愿意?!”
“可是她们不是,”周南咧了咧嘴,露出满口被染成血红色的牙齿,眼神没有一点儿波动,不光是习以为常了,而且也是麻木了,“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吧,他不光喜欢水嫩鲜活的小姑娘,也喜欢小男孩儿,我也有弟弟,可他们不是我弟弟,所以我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们,只要能活,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外面的人死光了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不用顾陌城发火,刘侯已经上去打了他一拳,用力吐了口唾沫道:“妈了个巴子的,跟你一比,老子都像个大善人了!”
他可是有闺女的,要不是这次把这厮抓住了,谁知道过几年那老货的魔爪会不会伸到自己闺女身上?
这就是为民除害!
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想不到他刘侯还有干好事儿的一天!
井溶也实在笑不出来了。
他本以为新宏远只是个招摇撞骗的大骗子,可没想到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么黑暗的罪恶,显然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最初预料。
周南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事,忽然笑了起来,带着点儿幸灾乐祸,“怎么样,害怕了吗?你们要么这一次就把新宏远彻底扳倒,连根拔起,要么就等着他的报复吧。”
能混到今天,新宏远也不是省油的灯,中间不是没有人曾经想跟他作对,可都低估了他的能量,如今下场一个赛一个惨。
井溶抬起眼睛看了他几秒钟,突然一言不发的往他锁骨附近敲了一下,分明没用太大的力气,可周南瞬间痛呼出声,冷汗眨眼湿透了衣服。
他的叫声实在太惨了,完全是从腹腔内部挤出来的,好像被活着凌迟一样,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所能发出的范畴,尖利又刺耳,刘侯本能的打了个哆嗦,捂住了自己的锁骨。
太特么狠了!
他飞快的偷瞟了井溶一下,然后悄悄离得更远了。
没想到这小子看着温温和和的,笑起来跟个面团儿似的,竟也是个狠角色?这一整套干下来眼皮子都不抖的!
是不是这年头都喜欢扮猪吃虎?早年的新宏远是这样,如今爆出来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也是这一号的!
再这么下去,像他这样坏的光明正大的人物就没有生存的空间了!
“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井溶淡淡道,“说说他寿命的问题。他之所以能重获健康,都是你做的这药丸的功劳吧?害了多少人?”
才短短几分钟,周南浑身上下就已经被冷汗湿透了,整个人好像从水里提出来的,头发梢还在不断滴水,嘴唇都被牙咬破了,惨白的脸让他看上去更像水鬼了。
他喘了好久才勉强能说话了,声音颤巍巍的,诚然有疼的关系,但看起来也比刚才老实多了。
所以很多情况下单纯的温柔攻势已经没用了,越是简单直接的手法越有效。
“之前那个邪气的老头儿教了我一点东西,但他死得太早了,不少地方我都掌握的不熟练,现在用的比较熟的只有两个,一个就是之前宴会上攻击你们的,不过你们身上有东西,没起作用,当时新宏远也有些意外。”
“新宏远既然想拉拢我们,又为什么要你攻击?”顾陌城不解道。
周南有些艰难的眨了下眼睛,一滴汗滚到眼睛里杀得生疼,可他暂时也不敢出什么幺蛾子了,老实道:“新宏远这个人疑心很重,也有点变态的高傲,拉拢也不是正常的拉拢,什么让你们扬名立万都是假的,他只是想多找几条听话的狗而已。你们两个的名声太大了,又年轻,潜力大得很,他很怕养虎成患,就让我先给你们个下马威。”
顾陌城哼了声,又问:“那如果我们没有防备,打中了的话会怎么样?”
周南张了张嘴,不太想说,可刘侯已经又很积极的举起了拳头,只好小声道:“内脏受伤,身体会很虚弱,严重点的……有可能会残疾。”
“草他妈的!”刘侯很爽快的抓住机会又给了他一拳,然后带点儿讨好的对井溶一本正经道,“这小子忒黑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井溶没工夫跟他扯皮,摆摆手示意他挪开点儿,又问周南,“你的另一张底牌呢?”
周南舔了舔嘴角,声音沙哑道:“借命。”
刘侯的眼睛都绿了,不受控制的上前,声音发颤,这是纯粹激动地,“这是真的?你真能做到?那老头子是不是就已经干了的?”
按照几年前的势头看,新宏远早该完了的,当时他们还都奇怪来着,说怎么就忽然又好了,就是枯木逢春也没这么神奇!
周南垂了眼睛,嗯了声,又道:“做这种事有损阴德,对施术者本身也有很大的副作用,我本来也不想做得太绝,就跟人借几年,这样目的也达到了,人也不会死。”
“但是就像我刚才说的,不知是那老头本身学艺不精,还是自己留了一手,效果并不稳定,也不是很好。有时候我分明跟人借了五年,副作用也都承受了的,可显示在新宏远身上最多也就是一年半载的样子。”
“他的胃口越来越大,对效果也越来越不满意,后来我也有些麻木了,他又给了我很多钱,就豁出去了……”
顾陌城的呼吸都有瞬间停滞,浑身发凉,心中有了个很可怕的念头,“你们杀人了!”
周南没有否认,冷着的脸好像木雕泥塑,“这样的效果最好。”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刚才上蹿下跳最厉害的刘侯也绿了脸,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虽然他嘴上叫嚣的厉害,之前还鼓动顾陌城他们做掉新宏远,但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只想要钱,还真是没有杀人的胆子。
顾陌城过去拉了拉井溶的袖子,小声道:“咱们是不是该报案?”
这已经不仅仅是骗钱了,还涉及到人命啊,哪怕大家非亲非故,也不好这么知情不报。
再说了,要是放任新宏远这么下去,谁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井溶嗯了声,“你先跟刘会长看着他,录音笔继续开着,这里也有监控,等会让让刘会长拷贝出来,我先去给苟局长打个电话。”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单靠他们个人的力量是没办法完美收场的,毕竟新宏远后这些年来结交的人脉也不是干摆着好看的,必须借助官方的力量才能将其连根拔起。
这种事情敏感的很,必须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好在苟局长还算是这么个人。
电话一接通,不等苟局长开口寒暄,井溶就开门见山道:“过年了,我准备送一份升官加爵的天大富贵,就是不知道苟局长有没有这个胆识和气魄,能不能吞的下。”
认识这么久了,这还是井溶第一次用如此郑重的语气说话,苟局长一愣,瞬间意识到有大事发生,也跟着严肃起来,“你跟我详细说说。只要真的可靠,油锅里的乌纱我都敢捞出来戴一戴!”
上次与那绝佳机会抆肩而过之后,虽然面上云淡风轻的,可苟局长心里早就懊恼的不行,半夜三更都经常爬起来叹息。
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谁知道下一会的机会什么时候来,还会不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