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2)

井溶迟疑了下,还是道:“假如,假如他们有苦衷?”

顾陌城却笑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看过来,不答反问:“这话不是当初我和师父劝师兄的吗?”

井溶微征,失笑,“不错。”

且行且看吧。

进门之前,顾陌城就看见一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时尚女孩手里举着一个兔子造型的冰激凌,她只是觉得新奇好玩,就多看了两眼,哪知井溶就已经暗自记在心中,落座后之后就偷偷请店员做了一杯类似造型的。

圆滚滚的冰淇淋球是脑袋,涂了奶油的手指饼干当耳朵,眼睛嘴巴也都用新鲜水果切出造型贴上,下面还有两颗白巧克力做的大板牙,真是活灵活现。

顾陌城果然十分欢喜,爱不释手的捧着看了许久还不舍得下勺子。

不光她喜欢,服务生端着走过来的时候,一路上好几桌客人见了都眼馋,也悄悄地问,得之是有人特意定做才难掩失望的放弃了。

“吃吧,该化了。”井溶催促道。

“不舍得。”顾陌城老实道。

真是孩子心性,井溶摇摇头,却趁对方低头傻乐的瞬间飞快的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

嗯,毛茸茸的师妹和傻乎乎的兔子……设成屏保效果真棒!

等到冰淇淋球表面终于有一滴液体流下来时顾陌城这才咬着牙狠心吃起来。

冰凉甜蜜的口感瞬间征服了她,让她忍不住将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两条腿在桌子下面晃啊晃,欢快的几乎要飞起来。

“这么开心?”

“吃到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不开心?”顾陌城露出一口小白牙,眉眼弯弯的样子,讨喜极了,“而且师兄也在。”

井溶笑了笑,心里舒服极了。

长久以来,他觉得顾陌城身上最为优秀和难能可贵的品质就是:这个姑娘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将一切欲望和情绪尽快排挤出去的力量。

她的眼睛永远清澈,笑容永远灿烂,心思永远纯粹。只要看着她,自己的心情也都会变得好起来。

餐厅外面半空中正对着一块巨大的液晶屏幕,上面正在滚动播放实时播放娱乐新闻,两人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了一个熟人:沈霁。

“着名导演沈霁与影帝崇义就新片首次召开记者发布会,高调承认将进行第三次合作……”

崇义?

因为之前铺天盖地的新闻和刘美云的强行科普,顾陌城对这个名字十分敏感,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挺拔,似乎外界一切流言蜚语都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当他直视镜头的时候,那种深邃而锐利的眼神仿佛能一下子看到你的心里去。

摄影师显然对他非常偏爱,堂而皇之的给了好几个大特写镜头,恨不得眼睫毛都根根分明。

当然,效果也是显着的,顾陌城就听见邻桌几个小姑娘相互抓着手嗷嗷直叫,几条腿在桌下乱扑腾,面色潮红、语无伦次的喊着什么“好帅啊!”“叫爸爸”之类的。

顾陌城忍不住笑出声,也顺着多看了会儿,就觉得,嗯,好像是挺好看的。

回去的路上,井溶给沈霁打了个电话,表示祝贺,预祝他新片成功。

打电话之前,井溶顺便卜了一小卦,卦象却有些复杂,开头和中间可能有些波折,然而结果很好,并且可能有意外之喜。

听了他的祝词之后,沈霁只觉得心头大定,越发欢喜了。

“借你吉言,瞧你嫂子还问起你和妹子,只说上一次不赶巧,没碰上,直催着我问什么时候能叫你们再来家里做客。”

井溶扭头看了顾陌城一眼,对方马上看回来,眼睛闪闪发亮,明晃晃的问什么事?

“沈哥要请客。”

“好呀!”

几个人都不是墨迹的,说请客就请客,当即约好了下周见面,沈霁又说到时准备再介绍个好朋友给他们认识。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朋友多了多条路,他也想顺便趁这次机会消除一下彼此的误会和成见。

然而等聚会那天相互见了面,也不知为什么,崇义与井溶……对彼此的第一感觉都不算好,当着沈霁的面相互打招呼时也不冷不热的十分官方。

可看到顾陌城之后,崇义却觉得这小姑娘可爱又讨喜,难得眼神清澈干净,举止大方,可见是个内心坦荡的赤子。

于是他对井溶的成见更深了。

好好的小姑娘让她去做点什么不行?你竟然偏偏带她卖假药!这不造孽吗?

沈太太一直都想有个女儿,这会儿见了顾陌城不免欢喜非常,打从进门之后就没松过手,拉着她看这个看那个的,对了满桌子的东西让她吃,又非要留她多住几天。

顾陌城推辞不过,只得应了。

她还抽空给沈太太把了脉、相了面,确定她的身体十分健康,而且也像是个多福多寿,儿孙满堂的面相,无奈嫁给沈霁之后,终究敌不过对方硬气,以至于现在还膝下荒凉。

沈太太拉着顾陌城说些女人家的私密话,沈霁亲自去酒窖里拿珍藏多年的好酒,剩下崇义和井溶两个人相对无语,就这么沉默着喝茶。

也不知过了多久,崇义才不冷不热的问道:“听说井先生,精通风水堪舆之术?”

“过奖了,不过粗通。”井溶的回答同样没什么温度。

做他这种买卖的,首先对方要信几分,假如打从心底里就排斥,见了面就想挑刺,那他自然也懒得做。

崇义看他竟然这样大言不惭,还带着一个小姑娘招摇撞骗的,这明显是年纪轻轻不学好,不由得有些痛心和没来由的愤怒。

可一来对方跟自己无亲无故,没有任何瓜葛,并且显然对方对自己的第一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没有说教的资格,只得暗自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