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之人望着院墙拧着眉头, 他特意着人去探过, 周家的确有条异常高大凶狠的狗。为了这条狗,他特意命人做了几块香味特浓的猪肉, 当然里面是掺了迷药。
可这么香的肉竟然没有吸引来那条狗?他不信,这肉的香味连他也险些抵不住,他不信一个畜生能抵得住。
最有可能是这畜生没有这院中,想着探来的信息称周家两个哥儿对这条狗宠爱异常,怕是这狗如今没住在正院。
这么一想,他放下心来,挥手示意一人入内查看。
身后的人一个猛冲,一跃而起扑到墙上,手脚并用,很快地爬上墙。他并没有急着跃下去,而是闭上双眼,屏住呼吸侧耳聆听。又是一息过去,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他才从院墙上跃了下去。
一息,二息,三息……十五息。
四周静悄悄的,好似此处是深山夜林,人迹罕至之所。
院门像座兀立的高山稳丝不动,好似山后面是处深渊,吞没人的深渊。
漆黑的夜,寂静的夜。
吞咽口水的声音显得额外的响亮。
“谁?”领头之人低声喝斥,那声音仅让身后的几人能听见。
一时无人回答,好半晌,才有人轻声地道:“头,要不我们改天来?”仔细地听,能听出那声音里的颤抖。
有人起了头,紧接着又有人低声道:“头,我瞧着这事邪门,老三进去这么久连个屁都没放,怕不是被……”
那人比了一个杀人的动作,虽然在黑夜中看不甚清,但大家却明白他未说之言。
领头之人眼中冷芒闪过,掩藏在黑暗之中,无人觉察。
“头,反正我们不过是吓唬吓唬人,改明儿也成。改个不要这么黑的晚上吧,忒吓人了。”又有人出声道。
“你要不要白天来?”领头之人冷声笑道。
“对啊,这主意不错,头儿不亏就是头儿啊。”先前那人激动地拍着马屁,若不是因这会站在别人院子里,他说不定会拍手鼓掌。
领头之人沉吟片刻,他知道人心散了,一时半会也聚不起来。反正他们一群乌合之众,他原也没想着靠他们能成,只是事后须得有人为这事顶罪,才找上他们,让他们在前面行事,掩着他和别人在后面做真正的大事。
他想着上面的人跟他的约定,会另派其人协助他,只要他把这几个人哄进去就算是成了,何况上面那人也没打算留这几人的命。
于是他压低声音道:“兄弟一场,怎么也得看看老三如何吧?大家一起来,须得一起回去。”
这话自然无人无不赞同,身后几人忍着心中的惧意,大着胆子上前。
这次是四人一同爬上墙头,又都在墙头上停留了片刻。领头之人方低声吩咐,“我们各自朝四个方向下去。“
于是四朝四个方向跃下墙头。
“哎呀。”一声惨呼声响起,旋即没了声息。
有人惊惧,道:“老四,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夜风。
他慌了神,不禁道:“莫非有鬼?”说着他欲要破门而出。
领头之人辨风识声,顺着风声伸手拦住那人,捂住那人的口,一刀捅了进去,没有半点声响。
其余二人被一这惨叫声惊得连连后退,靠着墙站实了,才道:“老五,老五,你在哪里?”
领头之人眼中满是鄙薄,亏这几人平时偷鸡摸狗,欺压乡邻,正儿八经挣银子的事又胆小如鼠。
只是这会尚用的着他们,他道:“我怕惊了别人,砍晕了他,让他在地上好好睡一睡,等我们完事后再叫他走。”
顿了好几息,领头之人又道:“若是你们害怕就回去吧,只是银子只能归我一人,与你们再不相干。”
说到银子,两人胆气豪生。各自拍着胸口压低声音道:“这有啥好怕的,做这事又不是一回二回,我们早就熟了。拿刀吓唬吓唬人,再拍着他的脸说几句狠话,保准他给吓和屁滚尿流。”
另一人也道:“一个好汉三个帮,头儿,你厉害,也得我们俩给个跑腿,好让你松快松快。”
领头之人唇角微勾,有银子没有办不成的事。
他侧耳听了听,院内屋中仍是漆黑一片,没见半点灯火,也无半点响动,依然是寂静又漆黑的夜。
看来刚才的声音并没有惊醒屋内之人。
他不禁失笑,周家从主子到下人统共没几人,更没有会武之人,那能听到他们的动静。
他不理那两人,怕银子让别人分了去似的,急急迈步向前,只是步履越发的轻盈,就像羽毛在地上抆过,听不到任何声音。
两人相视一眼,虽然他们看不清彼此,却心有灵通地同时迈步向前,紧跟了上去。
“你拉我的衣服干吗?”走在前面的人道。
“谁拉了你的衣服?”后面的人不解,他明明双按着刀。
前面的人听了,怀疑自己是被树枝勾住,遂道:“你先走,我的衣服给树枝勾住了。”
闻言,后面的人怕事情全让头做了,他们分不到银子,遂道:“你赶紧些。”
“哎哟。”又是一声惨叫。
前面的人停了脚步,恼火的道:“你乱叫啥,别跟老四一样瞎乱叫。”
忽地,他只觉得一阵寒风吹过,六月的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老四去了哪里?老四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