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第二十四章

平墨拨开人群, 拔足狂奔, 想找一间阻隔效果良好的空包厢, 可刚冲出舞池, 就感到头顶冒出了猫耳。

“”

没有时间再犹豫, 平墨瞬间降低了标准, 只要有一个小隔间,有方寸之地可以蔽体就好, 耳朵已经冒出来了,下一步就是尾巴,必然会撑破裤子,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光屁股

许是老天听到了他默许的愿望,一抬头就恰好看到了化妆间的指示牌。平墨立即沿着指示的方向奔去。

风铃再豪华也是个酒吧, 并不像联军大一样详细分出六类卫生间, 而是配套成一模一样的隔间, 小便池、电动马桶、洗手台、化妆镜等设施一应俱全,统一挂上“化妆间”的牌子。

平墨在最后一秒, 冲进了一间空置的化妆间,锁上门的那一刻, 身后恰响起熟悉的巾帛破裂声, 隔间里冷气开得很足, 因布巾碎裂露出的皮肤立时感到一阵凉意, 平墨下意识甩了甩长尾巴, 回头去摸裤子, 果然破了一大片。

“”这该死的结合热

而光屁股的烦恼, 比起此刻的燥热,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时间被拉得极长,平墨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秒如年,他怀疑自己已经在隔间里被反锁了一个世纪,可仍旧没有一点变成猫的迹象。

因为最近结合热愈发频繁和猛烈,他几乎把抑制剂当做维生素c片,每天按时服用,但饶是如此,甜柚味的oga信息素依旧不受控制地外溢。

平墨一颗心不住地下沉,这就意味着对他来说,普通抑制剂已经完全失去效果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在这里。

外面买醉狂欢的aha不计其数,会有多少人被一个发情的oga吸引而失去理智据说兽人的信息素比普通oga更能令aha疯狂,平墨不知道这说法的可信性有多少,可他的的确确听到了喧闹的脚步声不断靠近。

纷杂的aha信息素铺天盖地袭来,无异于雪上加霜,平墨只觉身体里像是烧起了火,烧得他口干舌燥,皮肤都滚烫起来,后颈腺体被刺激得突突直跳,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的渴望慢慢升腾、翻滚、叫嚣。

他渴求aha的爱抚,或者更多。

这个时候,若是有aha冲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平教官有随身携带武器的职业习惯,他以最大的意志力,狠狠咬破了嘴唇,以求用疼痛唤醒片刻清明,而后闪电般抽出藏在腰间的军匕。

因为这套衣服不如平时的宽松,今天便只带了一样武器。

不过也够了。平墨想,如果疼痛能保持清醒,那就用军匕插在自己身上,那么多次生死攸关的任务都活下来了,怎么能因为区区一次结合热翻船呢,总有办法突围的。

然而,这是平教官生平第一次遭受兽人结合热的完整折磨,到底还是低估了其威力。

随着时间推移,那股期盼被aha安抚的渴望愈发强烈难耐,平墨甚至无意识地用身体蹭冰凉的、大理石质地的洗手台以求降温。

而隔间外,纷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门板旋即惊天动地地振了起来,不知有多少个aha同时在狂拍。

“别躲在里面,出来,让哥哥看看”

“操,我从来没闻过这么骚的信息素,光是闻一闻都他妈有反应了”

“我易感期都提前了,真jb带劲儿”

“一个oga,大半夜的出来玩,还装什么清高出来快出来”

太平街本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客人素质良莠不齐,何况他们来参加信息素之夜的主题派对,本来就是准备找人共度良宵的,这些aha受了兽人信息素的吸引,格外疯狂,薄薄的门板被拍得啪啪作响,合页发出不堪重荷的哀鸣,像是随时都会脱落,这门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一门之隔,平墨握紧军匕,强忍着发软的双腿,虚张声势地警告“滚谁敢进来,老子废了谁的腺体”

话音刚落,就见黑底金漆的隔间门板中央陡然皲裂,一柄泛着寒光的锋利匕首破门而出

门外的污言秽语戛然而止,还真有人被这威胁唬住,打了退堂鼓,但震慑也是暂时的,很快就又有人喊“嘿,这么凶越烈的oga干起来越爽,反正我不怕”

“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拍门声再次暴雨般急促起来,平墨强忍着不适,豁然将军匕抽回,已经做好了开门便血战的准备,而为了确保状态,第一刀将会割向自己。

平墨这辈子最怕疼,却在许多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不主动伤害自己。譬如现在,oga信息素不要钱似的往外溢,以至空气中都是粘稠甜腻的柚香,后颈腺体已然烧得发烫,喘息也不自觉地粗重起来,和愈发剧烈的拍门声交织在一处,握刀的手都有些颤抖。

就在这嘈杂混乱中,陡然生了变故。

龙舌兰酒味的aha信息素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将其他纷杂的信息素完全掩盖住

拍门声渐渐停止,门板外响起粗鲁又熟悉的国骂“操xx的,叫魂呢都jb给老子滚”

打斗声、求饶声、叫骂声一时沸反盈天,不知过了多久,喧闹逐渐停止,刚刚那些叫嚣的aha跑的跑、伤的伤,都没了声息。

下一秒,不堪重负的门板终于被一脚踹开,裴与屠一步踏进来,门板碎裂掀起的尘埃中,他身形高大挺拔,挡住了门外群架后的残局,平墨则脱力般向后靠在瓷砖墙上,握着军匕的手指节泛白。

裴与屠又升起一股想找个人掐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的冲动。

眼前的平教官和那天那个模糊椿梦里的身影重合,不,应该说更有甚之。

他头顶柔软乌黑的短发中竖起一对毛绒绒的猫耳,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不见平日的严厉暴躁,盈满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连浓长的睫毛也沾了那雾气,湿漉漉水汪汪地望着他。

因为一手还牢牢握着锋芒森寒的军匕,平墨靠墙的姿势倾斜了三十度,从裴与屠的角度,恰能看到他身后的长尾巴,而尾巴根处的裤子被撑破了一大片,那裤子原本是略修身的设计,如今被撑破,视觉上异常刺激,像是那浑圆挺翘的臀自行冲破束缚,弹出来的一般,圆滚滚地透着结实的肉感。

而因为结合热的折磨,那处肌肤发烫泛红,因白皙的底色,混出诱人的樱粉,许是注意到裴与屠一瞬不瞬的注视,平墨长尾卷到身前,尾巴尖儿不安地甩了甩。

裴与屠喉结重重一滚,干涩地咽了口唾沫。

“平教官平墨你、你真的是”真的是oga,而且还是兽人

周遭龙舌兰酒味的aha信息素愈发浓烈,像是要把人生生吞没,而平墨正处于最敏感的结合热初期,紧紧咬着牙,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语调稍稍正常的“如你所见”。

平墨脑子极乱,这个秘密终究还是被这人撞破,而自己现在的状况实在堪忧,该怎么办

可还没等平教官思虑清楚,便感到一股大力袭来,裴与屠竟整个人压了过来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极有压迫感,将本就因为结合热失去力气的平教官紧紧抵在隔间墙角,他听到裴与屠的声音贴过来“平教官,我来帮你。”

气音灼热,平墨头顶猫耳的毛都被刺激得炸开了“操,滚开”

然而裴与屠不退反进,压低了声音,居然带了些低哑的蛊惑“你的信息素太甜了,把整个酒吧的aha都引了过来,不赶紧压制,再来一波可怎么办不是你自己说,不想把事情闹大吗”

平墨沉默了。

他还没见到鬼耳,不该大张旗鼓地打草惊蛇。

“让我帮你,就一个临时标记。”裴与屠大手掐住他的腰,手下的肌肤如预想中一样柔韧劲瘦,却比记忆中更滚烫,那热度贴着手心传过来,灼得裴与屠也心跳如鼓。

像是应和裴与屠的话,门外再次传来杂乱的人声,正由远及近地逼过来,平墨认命似的闭上眼睛,把头埋进裴与屠的臂弯里,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腺体微微泛红,轮廓清晰可见。

这是默许了。

裴与屠呼吸登时粗重起来,只觉甜柚味的oga信息素充斥着小小的隔间,绵软甜腻叫人无处遁形,他舔了舔干涩的唇,一口咬破了那薄薄的皮肉。

“唔”

平墨只觉后颈一阵刺痛,但又和从前在战场上与人肉搏所受的伤不同,不完全是难以忍受的疼,刺痛过后,便是舒爽的快感,从后颈腺体一路酥麻到尾椎,连尾巴尖儿上的毛都炸开了。

长尾巴无意识地卷起,缠上裴与屠结实有力的大腿,裴与屠咬人的动作一滞,受到鼓励一般,更用力地舔吮,大手也从脊背滑落到腰际,把玩似的摩挲他的尾巴根,终于将自己的aha信息素尽数注入时,平教官头顶猫耳一抖,下意识一口咬住裴与屠的上臂。

若说裴与屠咬破腺体时,还因为怕弄疼了他,带了三分克制,那么平墨就是毫无顾忌,尖尖的犬齿狠狠刺入对方上臂肌肉,把裴与屠咬得轻“嘶”一声,大手惩罚似的捏了把他的尾巴根,语气里却没什么责备“平墨,你属狗的吗”

而后他拎着平教官后颈软肉,把人从自己臂弯里撕出来,却正看到他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唇色水润,隐约可见犬齿的尖尖。

上次“梦”中那唇瓣温软的触感还记忆犹新,裴与屠心中一动,欺身就想吻上去,却忽然感到喉头一紧平墨竟单手掐住了他的脖颈

那双灰蓝色眼睛犹泛着蒙蒙水汽,神色却已经恢复了七八分清明,“干什么”

“”裴与屠,“临时标记啊。”

可话虽这样说,他自己也反应过来,已经注入了信息素,根本用不着再接吻。

所谓的“临时标记”分为两种,一种是亲密的肢体接触,如亲吻或长时间的身体直接接触,另一种便是咬破后颈,注入aha信息素,这种标记虽然也会随着新陈代谢消失,但持续时间更长,效果也更显著。

平墨喘息一声,另一只手将军匕转了个漂亮的刀花,威胁意味十足“临时标记已经够了,用不着再补。”

裴助教不愧是顶级aha,临时标记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将信息素注入之后,平墨头顶的猫耳已然消失不见,身后也空空荡荡,没了尾巴的踪影。

只是,空气中仍残余着甜柚味的oga信息素,依旧能吸引周围数公里的aha前赴后继,而那一队追他们的打手说不定也会跟着找回来。

此地不宜久留。

平墨活动了一下关节,觉得酸软的四肢已经恢复了四五成力气,逃跑不成问题“咱们快走。”

“好。”裴与屠怀疑自己敢说个不字,那把军匕就会毫不犹豫地插进他的心脏,“不过,你就这样出去吗”

平墨“”

裴与屠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平墨身后。

平教官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不对劲,他这件上衣颇有设计感,是齐腰短款,而裤子早被撑破,尾巴也消失了,现在身后就那么光溜溜露着,实在有碍观瞻。

“”平墨只觉今天可能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很想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又握紧军匕,生出一种把眼前唯一的观众结果了的冲动这样就没人知道他今天的窘态了。

“唯一的观众”却对这危机浑然不觉,看着平墨因羞恼而泛红的耳垂心情大好,而后脱掉了自己的短袖t恤,塞进平教官手里“穿这个,那啥,能遮住。”

“”

这倒是个好办法,裴与屠的衣服,对平墨来说尺寸偏大,几乎能完整遮住屁股,只是衣服只有一件,脱掉了他自己便要打赤膊。

好在aha打赤膊并不至于有伤风化,尤其裴与屠身材极好,肩背挺拔,肌肉扎实精悍,人鱼线和六块腹直肌线条分明,没有一丝赘肉。

只是上臂一圈牙印清晰可见,那是平教官情动时的杰作,再往下有一道旧弹痕,在均匀的小麦色皮肤里暗暗泛白,有一点轻微的增生,最惹眼的是腰侧一块巴掌大的淤青,应该是新鲜出炉的钝器伤,叫平墨想起不久前门板外凶悍的打斗声。

平墨收回视线,薄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地套上衣服,便径直出了化妆室的隔间。

裴与屠没计较他连句谢都没道,倒是望着他穿着自己衣服的背影,心里生出一股奇特的满足,也大步跟了出去。

外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地aha,有些被裴助教亲手揍得鼻青脸肿,有些则是一接触到裴与屠的信息素,便直接被压制得跪地不起,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一地死狗,没有威胁。

两人顺利坐上裴富二代与屠那辆极拉风的空间车,明明数分钟前,他们还做了极亲密的临时标记,现在车内却安静得落针可闻,一句交谈也没有。

平墨靠坐在副驾驶的真皮座椅上,心里乱成一团。

其实他是兽人的事情,军部高层至少在鹰隼乃至e组都不是秘密了,此时外泄造成的影响有限。

平墨望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繁华都市夜景,心里冷笑最艰难的审判已经过去了,至少不会再有人因为他隐瞒了身份,拿枪指着他的头,要将他送上军事法庭。

最多,便是被自家助教抓住了这个大把柄。

而且,他有种莫名笃定的猜测,裴与屠不会真把这件事说出去,依着他们并不融洽的关系,他最优的处理方式就是握着这个把柄威胁自己,讨回以前自己给他穿过的那些小鞋。

裴与屠倒是首先受不住这长久的安静,轻咳一声打破沉默,“平墨,刚才、是有点趁人之危,但别以为我、我故意占你便宜啊,那是在帮你”

平墨凉凉地打断他“叫平教官。”

“”裴与屠握着方向盘嘟囔,“这逼王什么时候都不忘摆谱,不就比我大一级。”

平教官也不知听到这吐槽没有,目光继续放空,车里重新陷入微妙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却忽然半侧过身,掀起衣摆平墨猛然想起,这裤子也是可降解材料制成的,被外力破坏后,如果放任不管,很快就会自行降解消失不见。

平墨正在找破损的线头,根据这种材料的物理特性,将断裂处的线头捻到一处,可以有效缓解它的降解速度,毕竟平教官可不想穿着裴助教的t恤,同时光着腿回到宿舍,这样丢人,那还不如杀了他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