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不再说话,手指慢慢爬上她的脊梁骨,一个骨节一个骨节地摸过去。
景帝心想:看你能熬多久?他就等着拽苏陌的小辫子。
而苏陌也执着,任背后千指过尽我自岿然不动,硬生生以这样怪异的姿势趴了足有一刻钟,最后反而是景帝被她的气息撩得心脏骤然跳动了几下。
最后在苏陌的一阵咳嗽声中,景帝妥协了,“既然爱卿这么想念朕,那就陪朕一起睡吧。”说罢身体一翻,将人甩到龙床里面,拉了被子盖上。
苏陌一阵慌乱,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但鉴于此刻自己的情况特殊,她也只能缩在被子里,头皮发麻地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皇上”,随即感觉到腰上一紧,龙爪将她从里侧勾了过去,一股热气喷入耳廓,只听景帝压低的声音道:“再叫,小心朕割了你的舌头。”
苏陌果然不叫了,景帝看见窝在被子里那张脸,勾了勾唇角,靠近了一些,用被子将两人裹在一起。
第一次,两具身体如此近地贴在一起,苏陌感觉自己的心脏嘭咚嘭咚乱跳,一股强大的极具侵占性的特属于男性的温暖将她紧紧裹缠,让她动弹不得也不想动弹。
赵毅只觉怀里在这个小东西摸哪儿都那么顺手,再想起方才触摸徐丹华身体时,他的手像生了荆枣一样刺手,各种烦闷,此刻不由得要在苏陌的后腰上多揉一会儿,以抚平方才他坚强的龙爪受到的创伤。
或许是苏陌真的病了,也或许她是真的折腾得累了,很快就传来均匀沉稳的呼吸声,景帝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的呼吸撩过脖子的麻痒也缓缓闭了眼。
半夜的时候,苏陌烧得更厉害,景帝活生生地当了一夜烤炉给她捂汗,第二天起床时,苏陌的烧是退了,他身上被汗得发腻,掀开被子出来,才发现自己的袖子还拽在某个人手里。
景帝试图拽出来,却不料她反而拽得更紧了,还皱起秀挺的眉,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势。景帝眉心一跳,听得外面刘德元道:“皇上,该起了。”
景帝瞄了一眼近侧,没找到刀,他只凭蛮力将苏陌拽着的那截袖子给撕了下来。
等撕完袖子,景帝才恍然意识到,他完全可以脱衣服的,怎么就选择了断袖,再看看那个睡得毫无自觉还死拽着那截断袖不放的东西,景帝气不打一处来。
苏陌起床时自然也看到了那截断袖,在龙床上凌乱了一阵,默默地爬起立,默默地穿好小石头送来的衣服,再默默地在近卫们无限佩服的目光下目不斜视地走出了霜华殿。
刘大青一看见她就竖起了大拇指,“大公子高才!竟然能把皇上千里迢迢接进宫的美人赶出皇上的寝殿!”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苏陌非常谦虚地道了声“过奖过奖”,一溜烟跑了。
景帝下早朝还没坐上龙椅,就看苏陌一本正经,恭顺谦和地行到他面前,那正派清淡模样,仿佛她从来都是如此守礼刻板的人,也仿佛昨日那个来搅他好事的也不是她一样。
景帝嘴角微微翘起,对她道:“上茶吧。”
苏陌一躬身,用朝堂上老臣禀报天下大事的语气问道:“皇上,微臣炖了汤,您要喝一碗吗?”
景帝不由得将人多看了一眼,今日,这小东西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端上来。”
“是。”苏陌又是一躬身,依礼退出,俄而真的端出一碗汤来亲自捧到赵毅面前,继续说道:“皇上,我这汤里下了几位药,您尝尝,绝对益体强身。”
景帝尝了一口,只是普通的甜汤而已,哪里有什么药味儿,再看苏陌这低眉颔首模样,该不会是早上那截断袖被她当成了朕的暗示吧?于是她打算像上次借御厨做的糕点去讨好张弛一样,想在自己面前树立一个光辉灿烂的形象?
想到此处,景帝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特善解人意地没有拆穿她,只道:“爱卿何时对药理也有研究了?不妨说来听听,你都放了些什么?”
苏陌喘了一口气,有点迫不及待地躬身道:“天南星、紫金牛、远志、龙葵、起阳草……”铺垫了这么久,终于到重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