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门子,他看着费易道:“老夫现在算是一切都明白了,叶春秋的最终目的其实是想要借老夫之手,彻底架起李公,老夫还是反商的,可是背后却也有一些商贾舍得支持,所以虽然反商,却不是绝禁商贾,所支持的,却是士商,有了财源,有了足够的支持,有了乌纱帽,再有足够的人脉,便能将反商的生员挖出一部分来,自立门户,或许现在,老夫远远不是李公的对手,甚至依然声名狼借,可是只要慢慢经营,假以时日,底蕴自然而然也会丰满起来,到了按时,就不必害怕李公了。”
说罢,他深吸了一口气,其实费宏很明白,自己被叶春秋当了枪使,可这又如何呢?无非是相互利用罢了,叶春秋可以接受自己,可却是接受不了更加野心勃勃的李东阳,而他要重整旗鼓,就需要得到叶春秋的支持。
现在自己既然决定了不会放弃,那么要做的,是东山再起。
………………
叶家这儿,已是无数人开始登门了,此次大胜,太白诗社已在各地进行了庆祝,很是热闹了一番,与此同时,许多人纷纷求告上门,纷纷前来恭喜。
叶春秋对此,都是来者不拒,据他所知,现在镇国府那儿,商贾们已经乐疯了,与此同时,在太白诗社内部,一份新的商法正在起草,所为的,便是借助王华进行改革。
次日一早,王华入宫见驾,他对天子的第一句话便是:“陛下,言足国用,必先富民,而富民所需,无非有二,其一,乃是发掘金银为民所用,其二,便是务农,粮食出产越多,则百姓富足。历来商贾,都被人称作是‘游民冗食’之流,天下人都认为,他们不仅不事生产,生活还过于奢靡,可是臣以为不然。欲物之不屈,则莫若省征发以厚农而资商,欲民而不困,则莫若轻关市以厚商而利农。老臣以为,与其绝禁商贾,倒莫若于保护商贾,同时,引导商贾为朝廷所用,臣今蒙陛下不弃,托付首辅之位,今愿改征商税,订立商法,以富天下。”
这话的本质在于两个,前者是征税,后者是定法。
其实朝廷几乎没有什么专门针对商贾的赋税,可即便如此,商人依然有税。
问题在哪里呢?
商贾们需要过州过县,甚至是带着货物抵达渡口,或者是穿越关卡,都是需要交税的,而且这些税还不少,可是这些税,朝廷得到了好处了吗?
没有。
至今没有。
所得的税,实在是太少太少了,这一方面,是地方的税赋,另一方面,是因为层层的克扣,一百匹绢布,最后能进入国库的,可能连十匹都无。
所以,所谓的订立商税,并不是重新开征税赋,而在于取消所有税赋,而后由朝廷统一开征。
说的再白一些,就是用所谓的地方税,改为国税,不再经过层层官吏之手,而这法则一出,于商贾和朝廷都有着很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