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如遭雷击,直挺的身子微微发颤,一张俊俏的脸瞬间发白,紧抿着嘴角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眸。
他茫然无措的看着大殿上许多喜气洋洋的面孔,眼眸移动间还看到朱厚照几乎要跃上御案,甚至看到有人张开了口,似在说什么,耳畔已是嘈杂至极,有叫好的声音,有笑声,有惊呼。
各种声音充盈在耳,吵得他头痛至极,有些招架不住了。
而叶春秋,却是依旧盯着自己,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其实并没有所谓的负面情绪。
可是在朱厚熜眼里,却如毒蛇,瞬间胸口闷得慌,感觉叶春秋在看他的笑话一般。
朱厚熜面容微微抽了抽,深吸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反驳叶春秋,动了动唇正要开口说话时,一口血喷出来的父王吸引了他的注意,一时他不由咬住了牙,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朱佑杬的身上。
此刻的朱佑杬身子颤抖着,面如死灰,几个宦官想要靠近,却又有些踟蹰,直到朱佑杬捂着心口跌跌撞撞,才有宦官道:“快,快来人。御医……”
“不。”朱佑杬艰难的摆摆手,他勉强使自己站稳,一双眼眸看向叶春秋,那怨毒的目光似乎要将叶春秋活剥一样。
这一次赌局太大了,他们兴王府输不起,可是输不起,却还是输了,本来以为必胜的,哪里会想到,竟是输的如此彻底呢。
这本是不公平的比赛,朱佑杬从未想过,自己会输,而现在,满盘皆输,他如何承受的了,想到自己这王爵,已经是名不符实,他心口便如被棉花堵住,可是他自认自己是天潢贵胄,自然不肯服输。
一张老脸微微抽搐着,满是不甘和不服气,他不能认输,绝对不能。
若是认输了,那余生还有什么意思呢!
朱厚熜见状,也已是大怒,听到叶春秋承让二字,觉得无比的刺耳,他厉声叫道:“叶春秋。”
殿中蓦地又安静下来。
叶春秋却还算淡定,朝朱厚熜道:“不知世子还有什么吩咐?”
“你……你……”想耍赖,是不可能的,这一次是陛下亲自作保,他朝叶春秋狞笑,此前的虚伪,现在早已从他面上剥离的一干二净,他咆哮道:“你,你作弊。”
作弊……
许多人面上虽然挂着笑,可是这笑却有些冷了。
这就纯属是输不起了,想耍赖了。
问题是你们父子二人出的,怎么可能作弊?
朱厚照震怒,眉头一拧厉声道:“你说什么?”
龙颜震怒。
大臣们一见,忙是拜倒,于是无数人如山倒海一般拜下:“陛下息怒。”
可是朱厚熜却还是站着,他心已乱了,一团乱麻,以至于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在他的心里没人可以答出这些题目,脑子乱哄哄的,一时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狞然道:“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破这三题?”
这个作弊的理由,说来真是好笑。
“放肆。”朱厚照面无表情,眉头拧得越发深了,怒声斥道:“朱厚熜,你自称自己是太祖的子孙,天潢贵胄,与朕血脉相连,可是当初,却是你要赌,而今,却是不肯服输,你……也配做太祖子孙?”
这句话,就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