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依然端坐不动,只是话音落下,却是淡淡看着叶松,越要镇定,更该稳若磐石。
叶松却没听出叶春秋的玄外之意,只知叶春秋对自己态度缓和,似乎是在求自己撤告,他本想冷笑,又觉得这样不妥,便做出一副苦瓜脸,高声道:“大老爷明鉴,若不是被这叶春秋欺得狠了,小人怎会做这样的事?这叶春秋……乃是贱婢所生,实则是婢生子,他爹与他的母亲私奔离家,这些年来,家父病重,都是小人打理着家业,可是这叶春秋和他爹回来,便如虎狼一般,处处谣言中伤小人,还殴打他的兄弟,族中的人,因为他有功名,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他又最善卖乖讨巧,在家父面前恶意中伤小人,小人走投无路,只好来杭州,谁料这小子……这小子……他竟出手要打小人……青天大老爷,你来评评理,这世上,可有侄儿要打自己叔父的吗?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偏偏他还是读书人,他的学问是好,许多人都夸赞他,可是品行却是卑劣……”
他好像早将叶春秋地罪行背了个滚瓜烂熟,连珠炮似的说了出来,不带停顿。
叶春秋只是一旁静听。
杨知府心里也是为难,清官难断家务事,本来这种家里的纠葛,若是有含糊不清的地方,大不了各打三十大板也就是了,偏偏牵涉到的是解元,这就意味着,这个案情会万众瞩目,若是审的过于糊涂,不免要影响官声。
只是这叶松说了叶春秋的这么多‘罪恶’,杨知府也不能不有所反应,他便看向叶春秋道:“被告叶春秋怎么说。”
这是给叶春秋一个辩解的机会。
外间观审的人早已议论开了,原来那叶春秋竟是这样的坏,对自己的亲叔都是如此,其人品可见一斑。
叶春秋很恼火,想要一一辩解,不过他却忍住。
清澈的眼眸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
现在若是反驳,固然很痛快,可是不会有任何意义,这件事必定要闹开来,真要撕逼,那也是各执一词,可问题在于流言蜚语一旦传开,就收不住了。
德行败坏四个字,对于有意仕途的叶春秋,不啻是致命伤,现在和二叔争的越厉害,越可能惹来别人的反感,这二叔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倾诉着自己的罪行,自己若是气急败坏的反击或者是出言讽刺,固然能逞口舌之快,最后的结果……却反而可能坐实了嚣张跋扈,不睦亲友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