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紫兮甜甜的唤了一声,就去掀车帘。挂着泪珠的笑容一滞,她疑惑的回头看向父亲:“车上没有人啊。”
徐永寒心中一凛,一丝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往前走了两步,靠近紫兮身边。
冉卿轩木然转身,用颤抖的手伸进车厢,探身从里面抱住一个白瓷罐子,流着泪抱在怀里,对着紫兮艰难的颤抖着唇说道:“你娘……在这里。”
冉紫兮怔愣的盯着白瓷罐子,又抬眸看看爹爹的脸,失声大叫了一声:“娘啊……”,就晕了过去。
徐永寒伸出双臂,把晕倒的姑娘抱在了怀里,默默叹了口气。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长眼,这么柔弱可怜的姑娘,一直硬撑着全部的坚强,拉扯弟弟长大,盼着爹娘回来,如今盼来的竟是母亲的骨灰。
她如何承受的住!
心中便暗暗下决心,成亲以后一定要对她好,好好的照顾她
冉紫兮醒过来之后,便放声大哭。直哭到嗓音嘶哑,再也发不出声来。众人苦劝,却怎么也劝不住。
心疼的徐永寒剜心剜肺的,又不敢跟她吼,只能命人快去寻医治嗓子的良药。
中秋过后,冉家人到旧宅看了看,主体的部分已经修葺好了,只剩最后的收尾活儿,九月完全可以竣工。
冉老爷子和老太太还在翠屏山,一家人商量着都去翠屏山,接回二老,在京中过个团圆年,出了正月,就安排他们的婚事。
冉紫兮却不肯成亲了,坚持要为母亲守孝。这下可急的徐永寒跳了脚,若不是看着那双哭的核桃一般的大眼睛实在下不去手,真想拍她两巴掌。冉卿轩一再劝说女儿,你母亲是在离京的路上去世的,已经九年了,不用守孝了。你若是为了守孝,耽误了婚事,你娘在底下也不安心哪。
冉紫兮沉默了三天,终于想通了,人总有离世的一天,爹娘不可能永远陪在我们身边,日子该怎么过还要继续过下去。自己过上好日子,娘在天上瞧着才舒心。
钦天监选了三个黄道吉日,都在来年,二月初六、四月十二、六月二十八,议婚时便起了争吵。
徐家坚持要第一个成亲,理由是徐永寒过了年就二十二了,实在等不及了。康郡王也不甘示弱,找出各种理由要求二月初六成亲。其实,冉家的意思是长幼有序,应该冉子霖这个做大哥的先成亲,再嫁两个妹妹。
最终,冉子霖做了让步,跟英国公府商量过后,把婚期定在了四月十二。两个姑爷却是互不相让,差点大打出手,最终决定二月初六两个姑娘同时出嫁。
冉紫倩重伤初愈,不能跟着去翠屏山,紫兮没有受伤,当然要跟着一起去,一年没见弟弟子沛了,她也想赶紧去瞧瞧他。就由冉子霖护送一家人南下接祖父母回京。
徐永寒听到这个消息,又是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凭什么总是我们俩要分开?
她在京中,至少还能亲亲抱抱,这下好,影儿都见不着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布置新房了,添置些女人喜欢的奇花异草,把浴桶改造成浴池,方便两个人共浴。又把地龙进行了改造,给那个怕冷的小媳妇一个暖暖的家。
这样为了新婚忙碌着,日子过得也快,转眼间就进了腊月。冉家老爷子回京的那一天,定国公、英国公、康郡王在京城最好的酒楼阆月楼定下天字一号雅间,为冉家接风,喜得冉老爷子热泪盈眶。
用过午膳,便随着郡王府仪仗进了护国大街,来到旧宅门前。早有下人准备好了大红的鞭炮,噼啪作响之中,老爷子冉寿瞧着新牌匾上“安平侯府”四个大字频频点头。
十年了,我冉寿又回来了。
害我冉家的贼人,你看到了吗?我冉家此时此刻的地位,更胜从前。
十年的苦苦坚持,始终相信会有成功的一天,这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