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哼!”戚蓉蓉轻拍着谢静芬的肩,冷笑:“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逃到哪里?外面的侍卫成山,你逃得出去么?”
“那怎么办?难不成在这里等死么?”谢静芬怕死,身体瑟瑟发抖。
戚蓉蓉却阴着妩媚而妖娆的杏眼,恶狠狠地道:“天无绝人之路,你怕什么?世上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顾还卿的龙之灵再厉害再霸道,也必有克星,只要找到龙之灵的克星,咱们所有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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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戚蓉蓉母女在冥思苦索龙之灵的克星时,住在古禹宫的东陵燕然也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是不是真的要杀谢静羽?
不杀,她的身份早晚会被揭穿,到时,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不是东陵郡主,不是郦王的女儿!她眼前的荣华富贵会成空,姬睿只怕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她再也不会是大越的太子妃!
杀了谢静羽,一切便船过水无痕,没有人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仍可以保住眼前的一切——纵然姬睿因这次的事情怪罪她,或者怀疑她的贞洁,但她有东陵和郦王这个父亲,相信他也不敢慢待她,再不济,苏王妃也会是她的靠山。
她抱住脑袋,蹲在假山脚下,发出痛苦的呻吟,花非花你这个混蛋,为何到了最后一刻才告诉我实话?
为何在我已过惯了郡主那种高高在上的优渥生活;习惯了太子妃那种风头无两的赫赫殊荣,你才告诉我,这不过是你一时心血来潮的一个恶作剧?
花非花,我恨死你了!
若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不是郡主,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至于那么的难以接受!
东陵燕然捂着嘴,眼泪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还不如死在五毒相思散下,也省得她现在进退维谷,左右难以抉择。
“燕然,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难受的紧?”
身后传来一道关心的话语,东陵燕然飞快的用帕子抹了抹脸,又仔细地抆拭着眼睛,自觉没什么异样了,这才扶着假山站起身,随后回过头,望着来人强笑道:“是有一点儿,方才还发晕呢,琉璃,你怎么过来了?”
姬琉璃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过来,只过来扶着她,细细的打量着她的面色,十分紧张地道:“你身上的五毒相思散是不是还未清干净啊,所以才会发晕,要不要再让裘大夫仔细瞧瞧,也好叫人放心?”
顾还卿没出面,也没告诉她们是用龙之灵解的毒——花非花当时的声音极小,压根没打算让别人听见,她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便把一切都推给裘浚风,她只负责出龙之灵。
实际上,她觉得花非花到死了都要祸害自己一把,明知她龙之灵不多,还给她搞这么一出!
对,她是出人意料了一把,不用一年的时间,便偷偷的研制出了她的龙之灵。
奈何龙之灵这种稀贵之物,不是你一研制出来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宛若得到了聚宝盆——这玩意也是采多少炼多少,用完了就得再采。
可九龙司迄今为止都还是一片汪洋泽国,她要采也没地儿采,就她研磨出的那一点龙之灵,统共就那么一点,又要给她治老人腿,又要给姬十二当七星海棠用,林林总总下来,本就所剩无已,再给东陵燕然和姬琉璃她们几女解完毒,真正就只余一点儿了。
由于顾还卿瞒着几女,因此姬琉璃也不知道毒是怎么解的,只以为裘浚风医术过人,她们有个什么事找他就对了。
而东陵燕然一听,忙拉住她:“不用,我已经好多了,老麻烦裘大夫多不好啊,我这也没什么大事,养养便好了。”
姬琉璃便扶着她往石头铺的小径上走,她垂着头,显然有心事,东陵燕然自个也是满腹心事,脑子里百转千回,都不知道找谁诉说,也未察觉她的异样。
及至快了走出翠竹林,姬琉璃才拉住东陵燕然,低头咬唇,双唇开开启启,欲说还休。
东陵燕然这才发现了她的异样,不禁掩下自己的心事,看着她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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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美男计
姬琉璃犹豫了许久,最后才鼓足勇气:“我想和周通和离。”
东陵燕然陡然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姬琉璃会说出这种话。
周通,姬琉璃的驸马,大越周侯爷的幼子,因其胸无大志,便尚了公主。
此人虽说为人风流,但系出名门,那一身世家子弟的风度和修养还是不错的,姬琉璃成亲几载无所出,他待姬琉璃仍旧极好,从无微词。
“怎么突然会想到和离?”东陵燕然用两手扶住她的两肩,认真地道:“这可不是能说着玩的,你是公主,身份尊贵,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大越皇族,你若和离,势必引得天下哗然轰动。”
时下,“和离”虽以和为贵,男女双方和议后离婚,而不单纯是丈夫的一纸休妻,顶多是一张“放妻书”,但仍然极少有人开这种先河——世间夫妻,凡是能过得下去,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愿闹到和离那一步,尤其是女子,只要丈夫不主动休妻,谁愿意且谁敢提出“和离”二字?
当然,像顾还卿那种情况又另当别论,一来,当时她是上当受骗,身不由己;二来,她和聂灏没有夫妻之实,且对聂家有功。
但归根结底,是聂灏给了她任性的权力,把主动权交在她手中——若聂灏坚持,她不一定能成功的解除婚约,甚至还能顺利的将聂灏拍卖。
可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子像顾还卿那般,好命的碰上了一个姬十二那样的大靠山,且能得到聂灏的纵容,默许了她的胡作非为呢!
在东陵燕然眼里,顾还卿当初的所作所为就是胡作非为加任性妄为,完全置礼法和规矩于不顾!
她那套公然拍卖聂灏的作法其实根本行不通,只不过她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叫人不服都不行。
东陵燕然总认为,聂灏其实也是喜欢着顾还卿的——只是他争不过姬十二,也不愿意为难心爱的女子,于是索性放手,用一种不太光彩的方式,既表明了自己的成全之意,亦诠释了自己的不甘。
思及此,她便严肃地对姬琉璃道:“你莫不是想像卿卿那样,来个什么’休夫‘的壮举吧?我奉劝你,那种有悖礼法、有违纲常的行为,可一不可二,你贵为公主,知书达理,性行温良,实乃天下女子仿效之典范,岂能带头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像这种带着说教性质的言语,换了他人,以东陵燕然的性格,她未必愿意当面说出。
只是这次两人遭遇相同,她与姬琉璃之间多了一种“难姐难妹”的感情,也算是同过患难,言语之间便直接了许多。
姬琉璃亦然,她低垂螓首,语气黯然:“燕然你不知道,我与驸马虽相敬如宾,可我总感觉夫妻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驸马固然待我不薄,但那也许是因为我公主的身份使然,否则,我们之间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东陵燕然分外诧异:“那你觉得,夫妻应该是什么样子?”
姬琉璃犹豫了片刻,才微微撇开脸,一分不自在,二分讪讪,三分害羞,四分讷讷地道:“大概是像十二与卿卿那般的吧……两人十分投契,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永远都一副心有灵犀的样子,你恋着我,我眷着你,有好吃的都惦记着留给对方,老腻腻歪歪的,看着就极恩受,让人心生羡慕……”
东陵燕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