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2)

“你送我这个,定然是还想与我双修。”他道,“你趁早死心为好,姬玉,我不会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做你修炼的工具。你曾那般待我,如今你的东西我拿了便拿了,也只是拿了,任何意义都没有。”

姬玉解释的话卡在嗓子眼:“你这样想我?你觉得我送你玉佩只是为了下次找你双修更方便?”她握了握拳,“我两次跟你提起我不是那个姬玉,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信?”

“你要我怎么信?”

陆清嘉毫无情绪地反问,凤眼直直盯着她。

姬玉看着他的模样,红唇动了动,终是轻轻道:“……算了。”

冷静想想,真的不必再继续解释了。

看他现在的这样子,解释了也只会被他嘲笑是为了他身子编出来故事,说再多都是自取其辱,再被唾弃一次罢了。

身处于这座私宅,她也很难不想起最初。

最初如果不是她穿书了,这具身体早就灰飞烟灭了。

她刚穿来的时候也是险象环生,不知经历了多少才勉强扭转局面。

虽然那天在合欢宫,从陆清嘉的表现来看,他可能只是话说得狠毒,从没将那些话附注行动,甚至还有所转和。可那也是建立在他们阴差阳错有了肌肤之亲的基础上,是她“努力”所致,她因他担惊受怕的每一个夜晚也都是真实存在的,不能因为他几句话,就当做没有了。

她最大的顾虑还是他的身份。

他是书里的男主,是最大的反派,未来是要再一次覆灭天下的,最后令他收手的是女主,女主为他死去活来三次才拥有那样的力量,扪心自问,她觉得自己做不到如此。

既然做不到,那陆清嘉是不是误会了她,陆清嘉怎么想她,也都无所谓了。

如果扭转不了结局,就干脆不要开始,他不信……也好。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两次想要解释都没能说下去,事不过三,就别有下一次了。

想清楚了,姬玉便和陆清嘉告辞:“随你信不信,我要走了,神君有伤在身,可以继续在此休息,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

她转身就走,陆清嘉见她显然是生气了,不自觉跟了一步。

他薄唇动了动,也有些生气,她怎么不继续说了?她怎么不告诉他,她是真的忘了一切,所以不是以前那个她了?她再说几句,他哪怕心里还是不愿相信,但也不会再那样驳斥她了。

她怎么就算了?

他说的话过分了吗?

可她本来就没做过什么值得他信任的事,他有说错吗?

看着她越走越远,在即将踏出月洞门的时候,陆清嘉终是没忍住,妥协般道:“你便不好奇,我受了伤为何不回影月仙宗,却要来此?”

这话不管是措辞上还是语气上都透露些许想要和解的味道。

刚才那些对话大家就当做谁都没说好了。

就当做没说,一切重来好了。

但世间本就很少有事可以重来。

也不是什么话说出去,都可以收回的。

姬玉慢慢转过头,日光下,她一身红衣似火,点燃了陆清嘉每一寸血脉。

这样热烈的她,却说了让他十分心灰意冷,连粉饰太平都做不到的话。

她说:“不必问的。”

她敛了神色,一边转回头一边道:“我不在意。”

第37章

姬玉的一句“我不在意”,把陆清嘉所有的妥协都逼退了。

他眼睁睁看着她走远,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熟悉的气息。

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偌大的宅院里,初春的风吹起他凌乱的发丝,吹动他雪色的衣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慢慢笑了起来。

他笑得清朗悠长,似乎很愉悦,可眼尾绯红,一双深邃清寒的凤眼里似有微光闪烁。

姬玉听不见他的笑,感受不到其中的惨烈也好纠结也罢。

她人已到了街上,梳好了发髻,系着面纱。

她内心很平静,平静得掀不起一丝波澜。

她如今走的路,都是当初跟着陆清嘉去影月仙宗时走过的,那时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因为他态度恶劣,毫无怜悯。

再后来,她一次又一次地疼,甚至在某日醒来听到取出精血的方式是生剖……虽然最后什么都没发生,可那种濒危的绝望感太难忘了,如今回忆起来她都一身鸡皮疙瘩。

精血的疼换来了如今的修为,她可以当做是修炼方式特别了一些,也还算能够接受,可其他的,在从合欢宫分开之前,她都觉得难以接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思想有了转变呢。

这个好像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哪怕她违背了原则转变了思想,也换不来他的信任。

这具身体的确发生过很多事,可真正和他相处的是她,他就真的看不出一点她与原主那些事迹的违和,生不出一丝信任吗?

但凡他今日不那么坚决,后面的结果可能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