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会反抗,必要时会以死相拼。”
范进一笑,“你这种说辞就更让我想要征服你了,尤其是看你反抗的样子。但是……我刚才从你眼里看到了仇恨,掩藏很深的仇恨。所以你宁愿被你的仇人占有身体,也要拜仇人为师,所图的算盘一定不小。你要杀的人,怕也不是我一个吧?”
盘琼想要否认什么,但又放弃了,只咬着嘴唇不说话。范进道:“不想解释?”
“老师这种聪明人面前,我解释是没用的,我的任何说辞,老师都会说是狡辩。至于老师肯不肯收下我,是由老师自己决定,与我恨不恨老师,也没有任何关系。”
范进点头道:“孺子可教。我虽然开了女塾,但是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弟子。之前有个弟子加干儿子,算是你的师兄,他年纪比你小,但是你依旧是他的师妹,而你是第二个。我会像教你师兄一样教你,至于能否报仇成功,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那需要我叫老师做义父么?”
“那就不必了,虽然那样很刺激,但是我真的不喜欢那种玩法。所以我们只是以师徒相称就好。”
盘琼点点头,随即挺了挺胸脯,“我知道弟子拜师是要奉上束修的,就让弟子以身体支付拜师费用吧。我会尽力服侍好老师,让老师舒服。我是林獠的女人,还没有过男人,老师是第一个。”
“那你就不怕我占了你的便宜,什么都不教你?”
盘琼露出一丝凄楚的笑容,“灭族破家之人,身体本来就不属于自己。我那些姐妹被你们随意欺凌的样子,我还记得。如果老师想要得到我,我本就没有办法拒绝,所以也就谈不到害怕。何况我相信老师是个真正的强者,不屑于做这种事。”
范进道:“算你说中了。我如果想睡你,确实不需要设局,只需要下命令就够了。你在江宁时间太短,我不会教你什么东西。这不是因为我怕你学会什么跟我作对,而是这么短时间教你的,你肯定学不会。我之前教过你们林獠很多,那是速成的,教你那些对海珊没帮助。我教你本领是希望你成为她的助手,至少在你有能力向我复仇前,做好助手。所以没必要教同样的东西,你需要学的,是真正的治理地方的办法。这种东西急不得,这段时间你在江宁,就只负责看和听,我的施政都是摆在台面上的,不怕人看。哪里你认为不合适可以找我来探讨,希望这种方式对你有帮助。如果在你离开江宁时能有小成,未来我会考虑教你东西。反正到时候这条商路开了,你总要来往。”
盘琼并没争辩什么,只问道:“我一切都听老师安排。”
“很好,先学会了听话,这对一个弟子很重要。那么接下来,该是你回答老师问题的时候。你今天来找我,应该是绸缎生意有了消息吧?跟我说说看,你们和谁合作,担心的又是什么。”
盘琼方才还在妩媚地笑,试图以身体取悦他。此时却又恢复了严肃模样,向范进汇报着最新的进展。
那位丝绸卖家很是谨慎,一开始不和他们接触,要盘琼他们直接去和本地“揽户”也就是职业经济人来往。这样虽然西班牙人可以买到绸缎,但是那些揽户可不会和海盗合作,对林海珊的计划没有帮助。
总算在几天的接触下来,对方相信了他们的财力和诚意,愿意考虑让林氏舰队成为代理商。这笔绸缎生意,就是双方的试水,推荐给他们的商人也从普通揽户换成了上元杨家。
盘琼来的本意,是向范进求证,杨家是否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做成这笔交易。毕竟他们要货量大,远远超出一般机户的承受范围,中等商户也承担不起。尤其这么大的一笔数字,需要先行垫付资金,也必须有足够的实力和规模才能应承。两下里互相防范,盘琼也要先搞清楚合作的对象是否有这么大的能力。
范进也没想到,事情绕了一圈,居然又绕回杨家。心中不免觉得好笑,感慨着世界太小了些。先问了西班牙人购买的绸缎数目,由于暹罗这批货物价值不菲,即便是当做损毁木卖,数量也很可观,因此需求的绸缎数字也大。而且对质量的要求也格外高些,不过以杨家的家业和规模,倒也可以应付。
从杨家的帐本分析,这笔生意可以算是杨家翻身的关键。这么大的数字,利润非常可观,交易成功的话,或许杨家真的就此翻身。如果失败,杨家的资金链就会瞬间断裂近而破产。
杨家的命脉,再一次落入自己手里。范进心中很快有了计较,这笔生意是个机会,既是杨家翻身的机会,也是自己控制杨家的机会。但是还有个问题需要弄清楚,他问道:“是谁让你们和他做生意?即便是对老师也不能说么?”
盘琼笑道:“如果是老师问,那自然是要说的。不过说了也没用,这个商人只是个别人推出来的挡箭牌,只能算是传声筒。真正的大人物不露面,我们也搞不清他的身份。只知道这个人很有势力,这些象牙苏木数字这么大,出手也不容易。这个人有把握吃下去并变成现钱,足见他的本事。或许是你们大明的一位官员,或是某位公侯吧?”
“既然如此,那你们真的需要谨慎些了。杨家人说了不算是常有的事,我就被他家的人爽约过,再有,这个合作者你们也需要提防。”
“那老师的意思是不和他们合作?”
“不,该合作一定要合作,但是要记得,长个心眼。拿住杨家的把柄,必要的时候可以一下弄死他们,我接下来要去乡下一段时间,等我回江宁时,把他们的把柄给我,我来帮你们做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