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全部都掌握!”素意道,“心平气和的把所有胚胎的情况都了解清楚,要高兴或者不高兴是个人的事,不要把情绪带给别人,别等以后重女轻男了,又来怪我释放潘多拉。”
“……好吧。”杜克有些无奈,他冷静下来了,转头就吩咐手下,“听到了吗?平常心,该干嘛干嘛。又不是……”他顿了顿,改口道,“就算是第一次见异卵,也不要大惊小怪,你们是科学工作者,不是外面那群,狗仔。”
如此泯灭人性的领导着实让众大惊小怪的研究员们一阵委屈,大家讪讪的分散开来,简直是逼迫自己离开这个可能孕育着百年来第一对龙凤胎的子宫。
素意看了一会这个人造子宫,看着它珍珠白的囊袋泡在装满了淡黄色培养液的培育罐中,随着拟呼吸的节奏缓缓鼓动,柔和又优雅,透着股静谧又充满生机的美感,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舍不得挪眼。
“你觉得会是龙凤胎吗?”提利昂也负手陪她一起看着,一边看一边轻叹。
“我不知道。”素意耸耸肩,“无法更改的事情,有什么好猜的。”
“我猜……那群小的转身就要去开盘了。”提利昂笑得很诡异,“所以,我该押是还是不是?”
素意抽了抽嘴角。
“赚点零花嘛,怎么样,玩一把?”
“我们另外开个盘吧?”素意忽然道,“后天的听证会,席琳是被继续起诉,还是赦免呢?”
提利昂一愣,失笑:“这还真值得大赌一把,你让我想想……”
这一想,就想了两天。
第194章 敌我队友
听证会当天,素意还是被邀请去旁听了。
听证会就安排在议会议事厅, 里面一切布置都仿照过去英国下议院议事厅的排布, 看起来很是有历史感, 一些这个时代的东西也被设计成古典风格融入整个议事厅的气质中, 坐在里面还是很让人有庄严威武的感觉的。
她坐在后方旁听席的最后一排, 前面是各媒体、议员和势力代表,还有一大堆的所谓平民,都穿正装——他们恨不得脖子能一百八十度转,好不用劳动肩膀就能亲眼看到自己。
旁听席前方竖着一块隔音板,呈u字型环旁听席一圈, 确保旁听的人的声音不会影响到前方听证的进行。旁听席前面对面坐了两拨陈述人,一方是被告律师方, 他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光光为芳芳脱罪,还有归璞,其中竟然有她“足球队”中的那个中年大叔,他还真是个首屈一指的金牌律师, 名叫维拉德·弗里克曼,看他从容优雅的样子, 不难想象平时怎么帮芳芳摆平一些枣手的官司。
没有平权会的人出现在那, 可见平权会还是把自己摘得很干净。虽然按道理讲,他们本身的职能有足够的理由参与本次辩护陈述, 为芳芳减轻罪行。
另一方陈述人由检察机关等各方组成,他们的主张当然是对芳芳进行依法处理,其中主力自然少不了哥羽、罗宾还有法务部的艾登, 还有几个面熟的议员列席两侧。他们一如既往的严肃,哥羽的样子看起来还挺平静,和罗宾低头说着话,艾登部长在一旁绷着脸,微微皱眉看着手里的电子板。
前方就是主席台,塞缪尔等议会高层坐在那儿,他们是今天的听证人。
旁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素意看过去,竟然是罗兰和几个平权会的负责人一起走了进来,他远远看到了她,却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毫无波动的样子。
素意心里暗笑,觉得这孩子这副样子还挺有趣的,自从给自己找了个定位,他是越来越有趣了。
另外还有芳芳的“足球队”也混了不少人进来,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坐在旁听席,就是没看到阿迪和老爹,不知道是不是继续着护卫工作。
等人坐得差不多了,主持人便站出来,先问维拉德:“你们人还没到齐,确认现在开始?”,得到维拉德的确认后,他宣布听证会开始,等宣读完此次听证会的主要目的后,由双方先进行陈述。
虽然说是人人期待的话题,但是当陈述人站起来拈着一个个法条在那儿慢条斯理的论战时,其实还是挺无聊的,素意根本不在乎过程,因为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畴,她只想知道结果,而且为了能够不留遗憾,她并不急于看到结果,只希望芳芳的这位律师大叔能够畅所欲言,充分发挥。
她身边坐着提利昂,他似乎也听得颇为无聊的样子,听了一会儿低头,悄悄掏出了电子板。素意很直白的探头过去看了一眼,果然是熟悉的实验报告——有关归璞那群狼娃子的。
她来劲儿了,看看提利昂,又看看电子板。
提利昂偷笑:“我传你一份?”
“我没带。”素意摊摊手。
他把电子板横过来,分了屏:“那这样看。”
“你刚才批注的地方是什么,我看看。”
“对,就是要问你的,这是那个变异薮猫实验体,他的治疗过程是最顺利的吗?为什么我越看越不对。”
“这个要和那个黑豹感染体一起看,两者的体质很接近,我怀疑实验过程中他们的基因改造程度不一样,这个需要原始数据。”
“这个我有,我现在就调出来……这孩子我好像有印象,是不是之前还保护过你?”
“废话少说,他是席琳那儿的。”素意警告道,“如果这次判席琳赦免,他也能赦免。”
“归璞恐怕不好弄吧。”提利昂道,“这么多年下来,该犯的罪差不多齐全了。”
“这就取决于你了。”素意意味深长,“难道你不认为他们是议会某些错误决策的牺牲品吗?这样的群体如果幸存下来不应该反抗吗?如果议会和生命研究院正视了自己的错误,与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呢?不是美谈吗?”
“说实话,议会并不需要这样的美谈。”提利昂直白道,“我和他们也算共事那么多年,有时候他们的行为简单粗暴反而支持率更高。”
“……男人啊。”素意叹了一声,理解了,但她并没有因此吃瘪,“我可以理解这种自信,毕竟一家独大嘛,但是,如果有一天,出现了一个比他们更有前途和权势的新势力呢?他们还能不在乎吗?”
“你是说施……”提利昂一顿,警觉的闭上嘴,思量了一下,不得不苦笑着承认,“这确实是一大冲击……我忽然明白塞缪尔的态度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了。”
“看来他过去很不喜欢我。”
“不是这么说,但他的作风一向不那么温和,实不相瞒,他和你接触前曾经向我取过经。”
“跟你学怎么和女人相处吗?”
“这怎么可能,我也没什么实践经验啊,只是大概交流了一下。”
“哦。”素意点点头,想想塞缪尔以前很长一段时间对自己避之不及,搞得自己对他几乎毫无印象,恐怕也是时刻存了下手的时候无须顾忌情面的意思,结果现在情势变幻,不得不低下头过来刷存在感了。
她只是随便想了想,转而便没什么兴趣的放开了,指着电子板道:“来,说这个,你是不是老了,这有什么看不懂的,基础题呀!”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你等下我想想。”
两个加起来超了两百岁的人在听证会现场,埋着头活像老师眼皮子底下偷偷看小人书的小学生,周围的护卫警惕四周的同时看着他们都一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