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两个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肚子还不争气咕咕叫的人。
“爷?”大飞可怜兮兮的瞅着他。也难为他,近一米八几身高的人,还学人家装可怜。
安平钰被他这小眼神瞅的,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一次,他是微服出巡,因为不想招摇,所有随从都被他留在临泉镇,化妆成商人,留在镇上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里。
此时,此刻,他身边只有大飞一人。
主仆二人可谓是同病相怜,因为侯爷殿下,也会肚子饿呀!
“行了行了,不就是吃包子吗?爷去给你买包子就是!”
安平钰不是个亏待下人的主子,他对下人一向宽厚,跟身份教养无关,心性所至罢了。
天色渐黑,夜幕落下,木家院里掌起了灯,堂屋的廊檐下,挂了两盏红灯笼,把院子照了不少。
厨房里的香气一直没断过,烟囱里的青烟也一直冒个不停,不时还能听见厨房里传来的说话声。
乡下的夜晚很安静,如果是冬夜,就更安静了,连蛙鸣蛐蛐的叫声都没有。
安平钰主仆二人,坐在木家堂屋,听着厨房那边的动静,闻着厨房飘出来的饭香。
虽说他们兜里有的是银子,从这里出去,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去镇上,住最好的酒楼,吃最好的饭菜。可是奈何他们不想出去啊,外面那么冷,迎着寒风赶路,太痛苦了。
彩云缩在厨房里,捧着个热乎乎的酸菜包子,吃的嘴巴都停不下来。她大姐腌的酸菜,不咸,又十分酸爽,跟猪肉混在一起。
肉里吸入酸菜的酸香,泡菜也浸透了肉的鲜味,酸鲜之下,味道能不好吗?好吃又不腻。
木朗也坐在一旁吃的欢快,何安刚从外面回来,因为太冷了,便一手拿包子,一手坐在灶台后面负责烧火,顺便还能烤火。
吴青就蹲他旁边,喝着热腾腾的稀饭。
木香吃了两个包子垫底,感觉不饿了之后,又在蒸最后两笼包子。
小锅里还熬着一锅麻豆稀饭,煮的很稀,用来就着包子吃,再合适不过。
何安一面大口大口的咬着包子,一面称赞,“你这包子做的太好吃了,包薄馅足,一口咬下去,就是馅了,吃着太过瘾了。”
说真心话,在木家的日子过的真不错,干活归干活,可在吃的方面,这几日是他吃的最痛快的时候。
有什么比大口吃包子,大口喝稀饭来的痛快?
特别是大冬天的,外面天寒地冻,窝在厨房里,一边吃着大肉包子,一边兹溜兹溜的喝着稀饭,这才是正常人该过的日子啊!
吴青撇头凶他,“吃着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欠收拾!”
何安不快了,“我说我的,你吃你的,你管得着吗?”
彩云看了眼门外,道:“大姐,咱们这样做不好吧?要不还是给他们送些吃食过去?”
彩云于心不忍了,木香却不以为然,“咱家的包子是随便吃的吗?侯爷又如何,是我叫他留下来的吗?”
虽然赫连晟没说,但她也能猜到,上一次的行刺事件,赫连晟受伤,绝对跟他有关。再说,安平钰也不是什么好人,农夫与蛇的故事,可是历历在目。
吴青站起来,道:“还是送些过去,大不了我管他们收银子,一两银子一个包子,如何?”
木香咋舌,还有更黑的在这儿呢!
“成吧,反正他们也是赖着不走了,告诉他们咱家的包子就这个价,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吴青点头,端了一笼包子去了堂屋。
堂屋里的大飞,都快忍不住找去厨房了,可是爷不让啊,搞的他只能闻阒包子香,干咽唾沫。
吴青进了堂屋,把竹篮子往大桌上一搁,说道:“包子的主人说了,这些包子,一两银子一个,你们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原来吴青也有腹黑的时候,若是这话叫木香听见了,绝不能同他善罢甘休。明明是你说的收一两银子一个包子,凭啥要把这顶帽子扣在她头上?
当听到吴青的报价时,大飞吃惊的像被针扎了屁股,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说啥?一两银子一个包子?你当你们做的是金包子呢!”
相比大飞的狗急乱蹦跶,安平钰就淡定多了,眼前的情景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想来也是,那丫头咋会轻易的妥协呢?要不趁机宰他一把,她就不是木香了。
“放这儿吧,荒村僻壤的,弄些吃的不容易,这是二十两银锭子,本侯跟他,买你们二十个包子,成了吧?” 安平钰把银子往桌上一搁,笑的意味深长。
别得意,你也总有求着我的时候。
吴青愣了下,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妥协,“好,我这就给你再拿十个去!”
他刚端来的一笼,只有十个。
其实如果是安平钰一人,绝对吃不了二十个包子,那些多出来的,是为大飞买的。
吴青走后,大飞快速抓了包子,狠狠咬了一口。瞬间,那股子酸鲜味便充满了口腔。
他乐呵呵的边嚼着包子,边道:“爷,您对小的真好,给小的买那么些包子,还那么贵,您对小人的好,小人不会忘的。”
大飞暗恨自己先前的动摇,咋能为了几个包子,一些个吃食,以及几十文的工钱,就叛离主子呢!瞧瞧现在,主子连一两银子一个的包子都舍得给他买,这样的主子,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安平钰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仔细抆干净双手,扔掉帕子,这才拿起包子,慢条细理的吃了起来。
听见大飞激动的感谢之词,他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爷只吃五个,剩下的都是你的。”木香做的包子个头不是很大,但五个包子也不少了。
大飞更乐了,“那……那剩下的包子,都是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