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2)

她刻出的是一块水滴形状的木牌,半个手掌大小,木牌背面是龙飞凤舞的符文篆字,正面却是一个慈悲的神女像,仙衣飘飘,翩然带笑,五官虽小却极其精致,在那方小小木牌上极其清晰。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有慈悲有调笑有不羁有旷然。雕工精美,栩栩若生。

文老不由凑近细看,“这刻的是哪位天师?”

“当然是我。”

……

这年头吹牛都不用打草稿的吗?您老如今还是个小豆丁模样,又是小短腿,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家膝盖高,这长相吧虽然白净,但是跟人家神女可是丝毫都不搭边的。

周善神色认真,“真的是我。”

她有个爱好,就是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刻上自己的模样,唔,包括她府上那两头大石狮子。谁也不知道,石狮子屁股那里刻了她山辞神君!

文老一脸“我知道了您尽管吹,您看我信不信”的表情微妙地看着她。

周善无奈地耸了耸肩。

忽而她神神秘秘一笑,“生意来了。”

不远处一辆汽车疾驰而来,恰好行到离他们一百米远处的地方,靠边停了下来。

司机匆匆忙忙下车,从后备箱里拎出一个油桶——原来是没油了。

从车上下来一个贵妇人,她拿手遮住脸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眼睛一扫,却扫到了树下那块算命幡。

迟秋婷有些奇怪,这里荒无人烟,怎么会有人摆算命摊子?

她神使鬼差地往那个摊子走过去,打量那一老一少一番,才问那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的,“算命?”

周善略有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算。”

迟秋婷狐疑,“你算?”

周善被这话里满满的不信任给激得老脸一红,“对,我算。”

她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

迟秋婷笑了,“你能算出什么啊?”

周善却盯着她的脸不动了。

迟秋婷奇怪,拿丝巾抆了抆脸,那个小女孩却依旧紧紧地盯着她。

正好司机把油加满了,迟秋婷抬步正要走。

开了慧眼的周善不疾不徐开口,止住了她的步子。

“你鼻翼饱满鼻头丰隆,眉毛细长而能收住眼尾,耳珠丰润,自带旺夫相,姻缘应在二十三岁,夫家富贵,二十五有子。子女宫处有一条竖纹,可见是独子。”

有点意思。

迟秋婷转过身子,“这都能算出来?”

周善神情平和,手指飞快点算,“可惜,你那独子原本运交华盖贵不可言,怎奈身边有小人作祟,注定早夭!”

迟秋婷原本和蔼可亲的面容瞬间极为狠厉,“胡说!”

周善平静地同她对视,“夫人此番匆忙,为的便是令郎吧。倘若我未曾算错,令郎此时已有性命之虞。”

她今天早上才接到公公的电话,琛儿病危,此事压根就没对别人说起过,就连司机都不知道,这丫头缘何能知?

迟秋婷再看周善的目光时已然有些畏惧,她塌下双肩,“没错,你说的都没错。”

迟秋婷红了眼睛,“求大师救救我儿。”

谁都看不懂周善此时的神色,她只是长长地叹了声。

她低着头,从身上掏出那块水滴木牌,“这个能救他。”

迟秋婷愣了下,茫然地拿起那块木牌,有丝丝热意沿着木牌渗透进她的手心,驱走她这几天不眠不休的疲惫。

她自然能够认出木料,上好的沉香金丝楠纹理,雕工上乘,此物价格恐怕不低。

她彻底相信周善应当不是招摇撞骗的神棍。

“这个……多少钱?”

“凭夫人心意,愿给多少给多少。”

这下连文老都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刚刚是谁在车上异常财迷地嚷着一定要狠狠地敲问卦者的竹杠?

迟秋婷咬了咬牙,掏出一本支票簿,唰唰龙飞凤舞地签上几个大字以后才把支票撕下来,“如果真的有用,事后必定重谢。”

毕竟儿子病重,她也不再耽搁,拿了那块木牌就走人。

文明看着那张支票,声音都有点抖,“十、十万?”

周善摸着下巴笑得心神摇荡,这女人倒是大方,“咱们五五分成。”

文老连连摆手,“大师,不敢不敢。”

周善瞪了他一眼,“你若是不收,我就咒你!”

文老异常憋屈地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