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得了,三殿下,人家小姑娘哭得这么惨,你还忍心捉弄,不给温柔,不解风情,活该你是单身狗。”
“你闭嘴。”
眼泪把脸打湿,不想让阎冽看到,张活柔始终低着头。可她听见古怪的对话声,其中一句还是自己揪着他衣襟的阎冽说的,她抬起脸,撞正阎冽牢牢锁住她的视线。
她微愣,别开脸拿手抆泪,又闻有人跟她说:“小姑娘不用伤心,你的小伙伴们一丁点苦都没吃。”
张活柔眨眨眼,认出这把阴柔尖细的声音是那两只狐狸眼鬼的专属,她惊疑地张望他俩。
此时,张活柔才发现原本群魔乱舞的送葬鬼,不知几时全肃立在旁,军队似的排得整整齐齐,面目详和,那些吓人的诡异操作,跳舞敲锣吆喝,全都没影了。
那两只狐狸眼鬼,姿势一模一样地盘脚腾坐半空,脸上有笑地朝张活柔点点头。
张活柔以为眼花,他俩那笑,居然温和亲切,平易近人。之前的瘆人惊悚,仿佛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觉。
作者有话要说:
阎冽:大家都说要虐我,可是我内心很强大,肿么办?
第70章
张活柔糊涂了, 搞不懂那俩狐狸眼走什么偏锋套路。
若是笑里藏刀, 休想她会上当。
张活柔不敢放松, 更不敢轻信,但顺着对方的话抓紧时间说:“那你放人!我要见人!大活人!”
两只狐狸眼笑意盈盈, 把一句话掰成两半,一只说前一半:“没问题,你跟我们。”
另一只无缝接话后一半:“回去, 就能见他们。”
张活柔后退两步, 想都不想:“我哪都不去!别废话快放人!”
两只狐狸眼露出受伤的神情, 双双移目, 幽幽地望向阎冽,一鬼说一半:
“三殿下。”
“怎么办?”
张活柔愣然。他们与阎冽有什么瓜葛?说话语气竟然像熟人。
阎冽的衣襟被张活柔揪乱了, 正低头整理, 一副与紧急状况截然相反的从容姿态。
张活柔想揍他, 质问:“三老头!说话!”
阎冽抬眼瞥她,气从鼻孔出, 他指指半空,说:“这两位,是你前辈, 叫叔叔。”
“我去!什么叔叔!叫!”
“哥哥!哥哥!小哥哥!”
张活柔还没听清阎冽说什么, 盘坐半空的那两位就已经掀翻桌子, 一鬼说一半怼他。
……
张活柔看看手机, 时间过去整整30分钟。
她的心情仍然相当复杂,哭笑不得, 连脸色都不会摆。
扫一眼目前的场面,还有糟糕的不适应感。
坐她对面的张活刚,把粉红豹挂在后背,埋头猛吃。
三更半夜奔波了一个晚上,又接二连三受到惊吓,张活刚早就饿出天际。
铺了彩虹色餐布的长餐桌上,放了许多色香味全的美食,规模不亚于五星酒店的自助餐。
起初餐布是白色,餐桌中间还摆了一副西式白蜡烛台。张活柔被狐狸眼与送葬鬼还有一根根白蜡烛吓出后遗症了,一见白色和蜡烛就发怵,甚至以为食物都是给死人准备的祭品,吃进嘴里没准一股蜡腥味。
两只狐狸眼很体贴地为他更换餐布,撤走烛台,热情推送食物。
张活刚小心翼翼尝了口,发现味道没异常,又静待了三分钟,确认身体哪个部位都没出毛病,他才放松下来吃,越吃越舒心。
他旁边的桌端,从心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自己生前遇人不淑的狗血经历,两只狐狸眼脱下孝服,换上幽蓝色的长袖古式汉衣,坐她一左一右,边听边感怀身世地替她委屈与抱不平,一鬼说一半地安慰她:
“不要难过了,正所谓天崖。”
“何处无芳草,你要坚强点!”
从心哀嚎:“人都死了,还哪来芳草!”
两只狐狸眼:
“有啊,冥界那边。”
“就有不少帅哥!”
从心坚定地说:“不!我不去!我要留在活柔身边,帮她替天行道!警恶惩奸!变——身!”
说着她仰头将一杯红酒一口干了,喝得很嗨。
她边说边演地讲述张活柔如何帮她报仇,狐狸眼又一人一句拍桌称好,直呼大快人心。
总之,他们三只鬼看上去很友好欢乐,谁都不会联想到,短短半小时之前,这其中两只眼眨都不眨地,要杀掉剩下的那只。
刚子从心没事了,至于顾跃和蔡警官,狐狸眼再三保证已经安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