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二年,似乎一切顺利。
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去岁南方水灾的影响,也几乎尽去。虽然去年大水,但并没有爆发饥荒,朝廷免了田赋,又救援放粮及时,百姓虽然受了损失,但起码不用卖儿卖女也不用借高利贷。
田地还是自己的,房屋冲垮了不少,但朝廷根据受灾情况,发了一笔灾后危房补助,不算多,但灾后朝廷还给百姓钱,这却是少有的。另外几大银行都向百姓提供专项灾后贷款,利息极低。
大家都称赞朝廷。
以灞上张家夫人为理事长的救济会,也一直多方筹款,发行了许多赈灾彩票,又举行了不少慈善拍卖等活动,筹集了不少钱,用以专门求助在洪灾中受灾的那些孤寡残疾,那些在洪灾中失去家人的孩童,也被接到救济会建立的孤儿院中照顾。
宫里。
承干翻看着一项项奏报,一切似乎都很好。
中原安定,对外也是好消息频传。
今年开始的对戒日反击,连战连捷,目前攻入戒日境内千里。朝廷在扶南、林邑发起了对真腊的反击,止住了真腊吞并扶南,更好的消息是,在大唐的努力下。
真腊内讧,如今分为南北两朝,南方称水真腊,北方称陆真腊。北方的陆真腊,新王和大臣们有与大唐和谈的意思,想要借大唐之力灭水真腊。
这真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另一个好消息,朝鲜战场,新罗和百济也先打起来了。
为了争夺土地,本来还联盟要对抗大唐的两国,如今正式开战。从一开始的摩抆,到双方大打出手,战争全面升级。
百济已经与东瀛联手,两家打新罗一家。
新罗派出使者,向驻扎平壤的北海舰队安澜大将军刘仁轨求援。
漠南。
苏定方率领的近卫军,也已经在与薛延陀开战。
朝堂上。
张超不在朝,内阁有房玄龄主持,一切倒是非常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党同伐异,为了反对而反对这样的事情并没有。
内阁每天对奏章做出处置建议呈入御书房,基本上都非常公正与合适,多数情况下,他都不需要另做批示,直接由翰林学士们代为批红同意即可。
如此庞大的帝国,就算没有他,也一样运转的非常好。
这种发现,让承干十分的茫然。
他一下子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有他没他,都一样。
承干开始倦政了。
内阁的票拟意见,都非常的优秀,就算有些遗漏之处,翰林院的学士们也会提出极佳的替代方案,他呆在御书房,其实也不过是听马周他们的奏报而已。
多数情况下,马周站在阶下,把一份份奏章,按照轻重缓急,向他一一奏报,会附带上内阁票拟意见,然后也会附加上一两句自己的意见。
他所需要做的,往往也就是说一句可。
到了后来,他已经厌倦了。
但他就算把内阁送来的奏章自己一份份的批阅,也不会现在这个模式更快捷更有效率。
他没有内阁的房玄龄、长孙无忌等宰相们经验丰富,也没有翰林院的马周等人见识广。
他干脆每天早上起来上早朝,然后先到御书房,听取翰林学士们对前一天奏章处理的意见。他不再去每份奏章批阅翻看,而是直接坐在那里听马周的汇报。
内阁的意见,翰林院的意见,然后表示可或不可。基本上他们处理都很没,没有地方可以挑毛病,于是每天早上,御书房里,马周一桩桩汇报,承干不时的说声可。
等事情说完,他就走了。马周按皇帝最终意见,执朱笔做出批红。然后,翰林学士们,又开始将内阁呈上来的新一批奏章商议研究。
承干的时间变的多了许多。
不用一天到晚的盯着奏章,眼睛都轻松了许多。
多出来的这些时间,他会骑马练剑,打打马球,陪陪宫里的嫔妃们。
这些天,他又多了个去处。
八百个宫廷侍卫,已经选出来了。
全是他认为比较忠心可靠的贵族家子弟,比如长孙家、比如宇文家、比如高家、萧家、陈家、杨家等家族子弟。
房玄龄家、魏征家、马周家、秦琼家、程咬金家等这些与张超关系极近的重臣家子弟,他一个都没选,事实上,这些家族也没来几个人报名。
清一色十八到二十一岁的年轻贵族子弟,身材高大健壮,骑射本领出众。这些侍卫获得了如原来三卫五府一样的信任。
承干甚至让他们在宫里演武场射箭骑马,比武摔跤。
这引得一些言官谏臣们上书劝谏。
但都被承干留中不发,内阁和翰林院则出奇的一致沉默,似乎是默认了皇帝最近这有些不太合适的行为。
也许是他们心里有愧,承干这样想。
承干也只是个二十岁的皇帝,心中苦闷,工作不顺,便在这八百侍卫上很下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