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眉毛挑了挑,对着空气道,“我好久没去秦宅了,该去走走了。”
她加重了语气,饶是杨氏都听出了话外音,“你刚回来,莫要再弄出个幺蛾子,对你名声不好。”
杨氏本意是为她好,谁知秦沛听到耳朵里,却犯了冲,“名声?多亏了王氏,我名声好的很。”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句话逼死人
杨氏性情懦弱,但不愚昧,从里面听出了文章,“你的意思是,你知道秦秀是怎么死的了?”
她抓住了秦沛的胳膊,焦急的样子,让秦沛心中一痛。
随即淡然了,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就算秦秀对她不好,她还是掏心窝的疼,这怕是母爱吧。
秦沛不懂,但她知道。
“对,我知道凶手是谁,而且王氏也知道。”
杨氏想起了在秦秀死后,王氏对她百般闪躲,秦胜勇又是如何哄她不出去的……
那时候她被猪油蒙了心,以为秦胜勇懂事了,谁知道是合着王氏对付她,还害秦沛受了牢狱之灾,如今声名狼借。
到底是个年过中旬的妇人,她踉跄了下,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晕过去。
“您没事吧。”月娘先秦沛一步拉住了杨氏,又给她使了使眼色,把杨氏带进了屋子。
秦沛放心不下,在后面跟着,直到杨氏喝杯热水缓了口气,神情恢复了些,面儿上的松动才恢复了,又换回冷漠的冰山脸。
月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虽说她不知道妇人与她有什么过节,但人家对她的关心,自个儿是瞧得真真的,而她对妇人的担心她也看的真真的,却死要面子。
真是……
“大婶年岁已高,要随时保持平常心,这才能享宏福呀。”月娘搞不清她的身份,说的遮掩了些,但还是说进了她心坎儿里。
杨氏蜡黄的脸上愁云密布,“定是我上辈子造了孽,让我这辈子来偿还的,全是报应。”
秦沛原本是打算把实情全盘拖出的,看她这样,倒不敢说了,生怕她受不住,晕过去就糟了。
但怕什么来什么,杨氏颤巍巍的伸出手抓住她,“你不是知道吗?快跟我说说。”
秦沛下意识地看向月娘,后者朝她摇了摇头,“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你莫往心里去。”
杨氏扬着希望的眸子又暗淡了下去,无神地说道,“真的?”
秦沛换作平时,定会告诉她,但经过了人情世故的洗礼,竟多了几分怯意。
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为何在现代时,组织收人就一个条件,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唯有这样,才没了牵挂,做事待人能心狠手辣起来。
一旦沾染了人情味,刺客便不叫刺客了,因为她怕了。
同时被两个人看着,秦沛嗫嚅着,“真的。”
杨氏一双眼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看了她许久也不见其抬头,像是明白了什么,轻声道,“我知道了。”
这声宛若蚊吟,就连月娘听着都打心眼里痛惜的慌。
月娘朝她走了过去,拉着她的手道,“你别多想了,闲来无事可以来找我聊聊。”
杨氏这才想起,秦沛家里多了个人,恍然道,“阿沛,她是谁?”
“我被关的半月里,她夫君多次照顾我,昨儿个无家可归了,我们就收留了他一口子,你唤她月娘就好,月娘,她是我母亲。”
秦沛把二人都给对方介绍了,也算是帮了月娘一把,不用她操心说错了话。
月娘看她浮躁,把落在院子里的绣作拿过来了,“阿沛急着上山打猎,我瞧天色尚早,不如婶婶陪我绣女红,聊聊天。”
杨氏被她的手艺吸引住了,摸着柔纱叹道,“好手艺。”
月娘悄悄地给秦沛比了个手势,她便偷跑着离开了。
走之前余光看见了那筐红薯,又让她想到了王氏,决计去找她算账。
前去秦家路上,很多村名绕着她走,就连从前偶与她有闲聊的人,看到她都跟见了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秦沛看惯了,便以寻常心对待,但打定了主意要给王氏颜色瞧。
“你回来了?”
王氏正往外泼水,看到她来了,手里的盆咣当一声,砸到了地上。
随即她把沾了泥的盆子拿起来,就往门里钻。
“不知秦大庆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秦沛望着天空,侃侃而谈。
王氏神色慌张,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了,“你什么意思?”
对于她的质问,秦沛毫不搭理,自顾自地说道,“以秦大庆的性子,又在赌吧,昨儿个输了女儿,今儿个不知又输什么了。”
王氏身子晃了晃,那日秦秀的哭喊,和秦大庆的叫骂声,仿佛就在耳边,她朝后退了两步,哆嗦着唇道,“你休要胡说。”
“如果我真的胡说,你为什么不赶我走?或者喊杀人犯要取你性命了?而是六神无主,我看是心里有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