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怎么一股子羡慕嫉妒恨的味儿?”宁溪月嘻嘻一笑:“怎么?肖太医对你不好么?我看他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不是我说,红英,你也该管管他,怎么做了我的妹夫,对我还是不肯有半点放松?嘴巴也毒,现如今,就他敢气我。”
宁红英笑道:“你是这样想的?我家相公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皇后娘娘如今身份尊贵,年纪见长,可从前那些活泼顽劣性子,却半点不见改。不是他禁管着,指不定还要干出什么上树掏鸟下河捉鱼的事,太有失身份。”
“听他胡说。”宁溪月脸红了:“这些事我早都不干了,不过就是心里想想而已,真是太可恨了,怎么可以凭空污蔑我呢?”
话音落,便到了正堂,姐妹二人进门,看见楚夫人,宁溪月便盈盈笑道:“母亲。”
说完见楚夫人站起身,她便连忙伸手道:“说多少回了,这是在自己家,娘不必多礼,不然可憋闷死人了。”
楚夫人没办法,只得坐回去,就见女儿走过来,纳闷道:“娘,从我回来,您都是满面春风的模样,怎么今日这眉宇间倒有一丝愁容?是谁敢给您气受?难道是我爹?”
楚夫人看了宁溪月一眼,只觉喉头发哽,轻声道:“我活了大半辈子,如今因为你,把大半辈子听都没听说过,想都不敢想的恩荣福泽全都享过了,娘这辈子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一边说着,就流下泪来。宁溪月宛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惊恐道:“娘亲怎么说这样话?您还年轻着呢,这……莫不是……莫不是您身体有什么不适?”
“没有没有。”楚夫人见女儿误会了,连忙抆抆眼泪,笑着道:“就是有点舍不得你。不过你爹说得没错,别说你如今是皇后,不是寻常妇人,就是寻常妇人,也没有回娘家住两三天的道理。”
宁溪月:……
“原来是为这个,娘你可吓死我了。其实两三天算什么……”
楚夫人一把堵住女儿的嘴:“我的祖宗,可别再说这话了。你回来省亲,我和你爹不知多么欢喜,可你在家竟住了下来,这就有些不像话。你爹今天早上,白头发都多了一片。他如今得皇上信任,做了一部尚书,将来入阁也有可能,你爹是最好名声的人,眼瞅着你再这么住下去,别人不了解情况,就要说你恃宠而骄,说我们一家子目无法纪……”
宁溪月:……
“有这么严重吗?都……成目无法纪了?”
“总之,你爹说了,叫你今日就回宫,你快让素云也好,清霜也好,去给皇上带个信儿,请他下旨。”
“皇上都不急,我爹急什么?”
“若皇上真不急,那更糟糕。外面可都说你是宠冠六宫,可如果皇上迟迟不下旨召你回宫,这……这哪里是有一点宠爱的样子?”
“娘,咱们管别人怎么说……”
不等说完,就听外面一声高唱:“皇上有旨,皇后娘娘接旨。”
“娘,我算看出来了,您才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宁溪月咕哝一句,不得不起身命人摆香案预备接旨。
出门一看,她就忍不住笑了:来传旨的不是别人,正是徐度,皇后娘娘的老熟人。
“徐公公,当年就是你来宣旨召我入宫的,没想到如今我做了皇后,回家省亲,又是你下旨召我回宫,还真是缘分呐。”
徐度脸皮子抽了抽,心想谁敢和您缘分呐?皇后娘娘这口无遮拦的性子怕是改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