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晚上怎么就敢拦着了?”谭锋生气,就见于得禄苦着脸道:“皇上是英明君主,这后宫讲究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各位娘娘总在奴才这里说,奴才大着胆子,凭着这些年伺候皇上的情分,总也得说一句话。这话说了,奴才心里还能安生一点儿。”
“行了行了。”谭锋挥挥手,没好气道:“听听这话,这心让你给操的,真真一个直言劝谏的大忠臣,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内阁首辅呢。怎么着?朕要是不听你的话,就成不英明的昏君了?”
“不敢不敢,就给奴才吞天的胆子,也不敢这么想啊。”于得禄听着谭锋的口气,终于松了口气,笑嘻嘻抆了抆额头汗水爬起来,诚恳道:“奴才都是为了皇上,这份儿忠心,日月可鉴。”
“行了。”谭锋心里清楚于得禄说的没错,只是,原本都想好了今晚要去照月轩,向那女人好好诉下辛苦,叫她知道自己对她用的心思,忽然间就去不成了,这当真太扫兴。尤其是想到宁溪月今日在坤宁宫的言行举止,心中越发觉着可怜可爱,这照月轩是必须去一趟的。
因想了想,便对于得禄道:“朕知道,皇后贵妃她们不敢逼着朕,就都在你面前放话,你也是为难的很,朕不怪你。不过今天这不是事出有因吗?所以还是先去照月轩一趟,我也要听听萱嫔对这事儿有什么计划章法,之后再去皇后贵妃那里,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来得及。”
于得禄心想众位娘娘,奴才真的尽力了,我这可是冒了杀头的风险啊,从你们手里得的那些金银珠宝和这个风险一比,当真不值一提,奴才对得起你们了,至于皇上之后会不会真的说到做到,我实实在在无能为力,反正总算给了这么个话儿。
这样想着,顿觉心安理得,陪着谭锋向照月轩而来,隔着远远地,就见四周暗黑之中,只有这一处灯火通明,谭锋便感叹道:“你只说我总喜欢往这里来,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照月轩的灯光,朕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于得禄许是刚刚大胆进谏没有被踹,所以胆子分外大了起来,平时哪怕吐槽欲望再强烈,他也会忍着,这一次却没忍住,小声陪笑道:“皇上,那是因为照月轩里住着萱嫔娘娘,若是住着悦嫔娘娘静嫔娘娘甚至是舒妃或者玉妃娘娘,您还会有这种感觉吗?”
看着主子有些愣怔的表情,大内总管悄悄撇了撇嘴,心想什么回家的感觉?明明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正想着,就听谭锋忽地轻声笑道:“这女人果然不简单,朕竟会因为她而生出几分此心安处是吾乡的感觉。”
于得禄愣了一下,却见谭锋大踏步向照月轩走去,他顾不上多想,连忙小跑两步,跟上主子的步伐。
宁溪月此时已经发完了饭后牢骚,处于彻底认命的阶段,正半坐在塌上冥思苦想,努力回忆两世为人的生活中所有关于破案的片段。
之前在微博上好像看过一个帖子,是什么法制节目里的,就是一个关于女子溺毙案……哦,想起来了,那个是丈夫为了得到巨额保险金将妻子杀了的,和这个案子没有半点关系。
《洗冤录》里好像有关于溺毙的验尸方法,可以分辨出此人是被直接溺死还是杀人后抛尸,不行,那是我中学时看的剧,基本上都忘光了,不过倒提醒我,请一个仵作来验尸还是有必要的。
杀人动机很明显,是为了陷害洛嫔,可洛嫔都混成这样了,连我看着都有点不落忍,更何况上次她一舞动四方,结果也没看见打动皇上,究竟还有谁这么不依不饶,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呢?这案子会和她之前的欺君假孕有关系吗?唔!首先要确定,洛嫔当初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欺君假孕,还是被太医所欺……
“啊啊啊啊啊!太乱了,皇上搞什么啊?我只是个普通的后宫女人,为什么他一定要把我往谢瑶环包青天的方向培养?难道要我一个后宫女子日后掌管刑部吗?”
宁溪月忍不住抱着脑袋开始嚎叫,还注意着不能力道大了,不然素云好不容易梳出来的发型会被弄乱。
正叫着,就听身后一个声音轻笑道:“掌管刑部?你想什么美事儿呢?”
宁溪月猛然回身,就见让她如此苦恼的罪魁祸首正缓步走来,嘴角微弯,流露出一抹笑意,真是端端正正一位翩翩佳公子。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即便已经有了无数次肌肤之亲,对这个人熟悉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宁溪月仍会时不时就被皇帝陛下的外貌惊艳到。就好像此时,在刚听见声音的那一刻,她明明是想冲过去先捶两拳出气的,可一看见谭锋稳稳走来的模样,就立刻不由自主的开始花痴。
“嗯?什么?”
谭锋一挑眉,而宁溪月也回过神来,没好气撇撇嘴,嘟囔道:“没什么,我夸皇上英俊帅气。”
“朕怎么没听到?”谭锋来到宁溪月面前,拉着她的手在塌上坐下:“你真的是在夸朕?”
“拜托,我又不是文盲,好歹我爹也算是文坛才子好吗?别的我不行,公子如玉这种诗意的溢美之词我还是会几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