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点头笑道:“你能考虑如此周到,哀家就放心了。说了这么久,月亮都升起来。萱嫔啊,你这样的能说会道,哀家喜欢得很,不如就来讲个和月有关的故事或笑话,也让大家开心开心,如何?”
顿时就有几位娘娘面上露出笑容,暗道到底是太后,虽然看在皇帝的面子上,答应了此事,却也将了这女人一军。哼!讲故事讲笑话,若不是嫔妃主动逗太后开心,而是由太后下令,那和女杂耍卖艺的又有什么分别?看来太后也是不喜欢她这无赖性格,暗示她收敛一下。
正想着,就见宁溪月福了福身,高高兴兴答应道:“太后既然想听,那嫔妾就献丑了。”
众人:……
这女人心里到底有没有数啊?太后是在敲打你,你还笑得这么灿烂,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吧?
这边太后看着宁溪月脸上有点得意的小表情,心中也在感叹,暗道这若是其他嫔妃,肚里一万个心眼子,只怕要想着哀家是在羞辱敲打她。只有这孩子,既冰雪聪明,又没有那么多弯弯绕,难得一片赤子之心。也只有和她在一起,哀家才能有什么说什么,真正的轻松惬意。
一面想着,就见宁溪月清清嗓子,认真道:“有一个学生,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着实的不学无术,且还带坏了私塾里许多学生,先生非常生气,就想让他当众出一个丑,教训教训他。于是这一日,正好讲到苏东坡先生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谭锋嘴角抽了抽,淡淡道:“那是苏先生的水调歌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么?”
“呃……谁说嫔妾不知道?嫔妾只是觉着这样讲述更贴切而已,奴才们或许会知道明月几时有,但肯定不知道水调歌头嘛。”
“呵呵!”谭锋翻了个白眼,拿起面前茶杯啜了一口:“你继续讲吧。”
“嗯,先生正讲到苏东坡的水调歌头,便叫这学生起来,问他道:‘苏先生一曲水调歌头,流传千古。且古今吟诵明月的诗词也多,今日也不要求你吟诗作赋了,你只将那十五的月亮好好形容一回便可。”
说到这里,忍不住扫了一眼,见大家都听得入神,这才接着夸张道:“天可怜见,那学生别说这一时间想不出来,就是给他一天,也未必能想出一句好形容,因抓耳挠腮了半日,忽地灵机一动,还真让他想出一个贴切的形容,于是忙挺胸抬头,得意洋洋地大声叫了一句,说月亮啊!你就好像一张油汪汪金灿灿的大饼,味美多情……不等说完,学生们已经笑倒了……”
太后和嫔妃们也笑倒了,有那没经验的,之前刚喝了一口茶,此时也喷了出来,皇帝陛下为了维持住九五之尊的形象,只憋笑憋得面部肌肉都僵硬了,看上去竟有几分狰狞,好在这时候也没有谁去关注他的模样,不然只怕是要吓到。
独宁溪月不为所动,接着侃侃而谈道:“学生们笑得欢畅,可把先生给气坏了,指着这学生暴吼,只说混账东西,你……你你你……那你再给我说说,二十的月亮又像什么?这学生不慌不忙地说,还用问吗?自然是像被咬了一口的大饼。”
“哈哈哈……”
几个笑点低的嫔妃已经开始揉肚子了,眼睛却盯着宁溪月,不肯错过后面情节,只见她摇头晃脑得意道:这学生见先生嘴唇直哆嗦,连忙道:“先生您不必问,您听我给您说,二十二的月亮,像咬了两口的大饼,到二十五,就吃得只剩下一半了,再到二十八,可不是只剩了一口?于是吃到三十,这张饼就算吃完。等到初二三,烙的饼刚熟了一块,接着熟了三四分,熟了一半,熟了一大半,到下个月十五,就算是全熟了,又可以吃……”
这一次就连谭锋都忍不住,面上露出几丝笑容,咬牙切齿道:“果然那些杂书没白看,张口就来啊……”
嫔妃们都笑个不停,连皇后皇贵妃都没忍住,太后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出来了,兰心忙拿出手绢替她抆拭着,只听她喘着气道:“了不得,我细细想来,竟是好几年不曾这样笑过,这孩子,也太古灵精怪了,从哪儿想来?”
“太后娘娘高兴就好,笑一笑十年少,您这笑了一回,可是更年轻了。”
宁溪月轻轻一记马屁送上,心想还好,总算过关了。这是她上一世看过的笑话,然后自己稍微加工了一下,没想到效果还挺好。
总算经过这个笑话,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得到了很大缓和,接着宫女太监们奉上夜宵点心,众人吃过,在月上中天的时候亲自焚香拜月,一直到三更时分,方才各自散去。
宁溪月身边带着清霜素云和李庄,独自走在回照月轩的路上。只见月华如水银般泻下,笼罩着远近的花木大地,气氛浪漫景色旖旎,只可惜身边没有皇帝陛下陪伴。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今晚她可是大大的出了一把风头,要是皇上再陪她一起回照月轩,宁溪月严重怀疑自己会遭到自杀式袭击。
“其实皇上一定是想陪我一起来照月轩的,清霜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