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爱摸了摸鼻子, 觉得你可真行,虽然她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不一定就是这么做的, 略带正气的对小孙说一句, “看把你急的,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别老看低别人, 这传出去了跟二道贩子一样的,怕是刘妈都得笑话我。”
气吁吁的就走了。
屋子里老秦听着脚步声远了,喊一声,“你进来。”
“您什么时候醒的”
“从庚子年。”
“你都听到了”
“你做的对, 西爱这丫头脑子太活了,打小院儿里面就她心眼最多。”
心眼儿多,心思活络的人呢, 就一个问题,太活了, 走的路容易歪。
老秦日日坐在门口乘凉,拿着个小蒲扇,连续几天看着西爱出去,心思咂摸了一会儿, 到内院去找张德顺喝茶去了。
“西爱我瞧着日日往外走,那么大肚子了, 快生了吧”
“她的事不要别人知道的,我们问也问不出来, 顶多就是忙,你说那么大的人了不让人省心,一出去就老大一天的。”
老秦压住了不提,等着下午的时候, 人回来了,就拉着西爱问,拄着那拐杖还没恢复好呢,说话也不利索了,“西爱啊,你哪儿去了,大爷一天没瞧着你回来呢。”
西爱就累死了,怀孕不算累,但是抱着这个肚子是真累,“有事儿呢,大爷您坐着。”
急匆匆就走了,包里面露出来一点报纸。
老秦人老,但是眼不花,那报纸,包老东西物件的多。
西爱回家打开包,里面有点东西,拿出来,瞧着呢,这些东西呢,都是没有来历的,去琉璃厂那边去转悠的呢,先前琉璃厂巅峰的时候,宫里面出来的那些人啊,无论是太监宫女还是打着别的名目的人,要么偷的,要么抢的。
还有正儿八经拍卖的,当初最后一位出宫的时候,皇帝也没得当了,那东西有不让带走,只能给接管的那些人拍卖了,一批次一批次的,那多少库存的货啊,光是药材一项,就多了去了,多少藏家只怕身价不够丰盛。
她戴着手套,还挺讲究的,对着灯下看那玩意儿,鼻烟壶呢,今天淘来的,她手里钱不多,几个小钱,所以呢,做什么大项目也做不了,只能投机呗。
低买高卖忽悠人还是可以的。
心里想的挺美的,这事儿赚钱啊。
她去蹲几天,就有门路了,外国人最喜欢这些了,带出国门去,全是钱。
小心翼翼收起来,然后又有点惆怅,问伸伸,“你说,人呢,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你知道很多事情是不是对,考虑的很长远,但是基于现实,聪明人还得妥协一下,低一下头用最不长远的办法生存。”
稀里糊涂的,伸伸也不知道啊,“你到底说什么,重新给你一次机会说。”
“我是说,你知道这个事情不对,但是为了更美好的生活,依然去做,是不是特别伟大。”
伸伸在那里擦鞋呢,蹲着,一心一意的,也没大听清楚,“分情况吧,不一定,谁都想过得好啊。”
西爱就点点头,说的很对。
自我安慰心里美美哒,觉得自己怎么能叫捡洋人的漏呢。
她得赚钱,赚一笔大钱,然后完成资本积累,去买地皮,买了地皮盖楼,然后卖楼,她就看好这一点了,赚钱,能赚很多钱。
但是她那点钱,买不到地皮,所以呢,她就打算了,去卖点东西。
第二天早上起来,西爱起来的时候张建国竟然还在,少见啊这劳模。
坐下来吃饭,张建国也端着碗吃,等她呢。
一句话不说。
等着看她吃饱了,“西爱啊,你去琉璃厂那边转呢,想着跟人家捡漏呢”
西爱眼珠子转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边的”
“有人看见了。”
“嗯,闲着没事转转。”
“你要我喊奶奶过来吗”
眼神就很犀利了,看着西爱,觉得姑娘大了,懂事了,你说怎么就做这样的事儿呢,要不是老秦跟他提一句,他都不知道这孩子有这样的打算。
西爱瞬间就觉得自己牙疼,这是谁走漏了风声呢,怎么就这么气人呢,你说气人不
心里面拔凉拔凉的,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小秦告状。
恶狠狠的,心想我有机会打死你小子。
“爸,肯定是误会,奶奶快生日里,我想去转转看有没有好东西的,你也知道,我一直蛮有心的。”
微笑。
然后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谁看到了,真的是看到了也不知道打招呼,人言可畏,不知道的以为我贪便宜天天想着发财暴富,甚至倒卖文物呢。”
她心里的那点微弱的火苗也熄灭了。
真的,你看她爸那脸子,看她大伯也为人,看她爷爷那腿,她就不能够干这事情。
张建国将信将疑的,但是极为好骗,马上就话多了,“可跟你说了,倒卖文物的事情,咱们不能做啊,能给外国人吗就是给钱我们也不外流,你说咱们景德镇那边的窑口,往外出口创汇呢,真东西咱们不给,要买就是高档工艺品,你不能糊涂,你还小呢,不能给钱迷了眼,钱不是最重要的。”
西爱点头跟捣蒜一样的,“谁说不是呢,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一会跟奶奶买菜去。”
张建国就起来了,他不走,是因为怕西爱这孩子邪性,自己掏出来一卷钱,“你拿着,转街去。”
“我有。”
“没事,拿着,想买什么买什么。”
西爱就拿着了。
张建国拎着包就走了。
西爱在后面歪鼻子咧嘴的,气的。
这要是宋慧萍知道了,少不了一顿毒打。
那老太太可记仇了,可爱翻旧账了。
多少年她干的事情都能翻出来叽歪。
她自己摊开手,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她也很无奈。
去转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