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瑟烈立刻收敛笑容,同样郑重地说:“好,麻烦您准备一下。”
“那么我等会儿再来。”英诺森对温迪举起右手,行了一个怪异的礼节后,转身离去。
英诺森举手不是像行军礼那样把手指尖对准太阳穴,而是单纯地举起来,就像小学生上课举手向老师提问时一样,不同的是左手不用抬起。而她举起右手时掌心朝外对准温迪,很像现代跟人打招呼时的动作但并没有左右摇晃,五指并拢僵硬地抬了一下就立刻放下。温迪学了一下,好奇地问瑞洛拉这是什么礼节。
“我们不用学这个,这是神使才用的行礼方法。”瑞洛拉很有耐心地解释。
“哦!”温迪恍然大悟。
她掏出银怀表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到七点四十,距离英诺森要求的时间只差二十分钟了。
温迪赶紧说:“那我不耽误你们了,典礼最重要,你们去准备吧,有克里希陪我。”
瑞洛拉朝她点点头,跟维瑟烈离开。
等国王陛下与王后殿下离去后,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贵族们全部都朝温迪涌来。他们都对这张能获得国王和王后青睐的陌生面孔很感兴趣,这些活在八卦前线的人稍加思索就能猜到她就是一直未露面的新晋索尔兹伯里岛领主:温迪伯爵。
作为王国中嗅觉最灵敏的一批人当然不会错过温迪落单的机会,等维瑟烈和瑞洛拉一走,他们立刻一拥而上将温迪淹没,外围的克里希挤都挤不进来。温迪只好独自应酬这些贵族,即便所有人对她而言都是陌生人,温迪还是非常勉强地完成了这个任务。幸好她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大概是这样:“认识一下?”“好的好的。”她只需要负责不断重复那句“好的”。
温迪强行跟所有人都认识了一下后,终于获得片刻喘息。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英诺森走出来宣布仪式即将开心,各位嘉宾不得不保持肃静。
她赶紧躲到格奈亚和柯蕾莉娅身后,再招手将克里希叫到身边。
“你千万别离我太远。”她小声说,“我刚刚快吓死了。”
那群贵族就像丧尸一样像要把她给吃了。
柯蕾莉娅听到她说的话,噗嗤一笑,回头对她说:“你不用太紧张,如果你叫他们让开,他们会照办的,你才是王后眼前的红人。”
“那不是给王后找麻烦吗?我回几句话,不要紧。”温迪说。
柯蕾莉娅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她很快收敛了多余的情绪,抿唇一笑:“不错。”
她不再说话,因为仪式已经正式开始了。
前方,维瑟烈与瑞洛拉已经披上了由兽皮缝制的大氅,很厚,毛茸茸的,全部是从各种猛兽身上剥下的,由手艺高超的裁缝手工缝制,即便是将几种不同猛兽的毛皮缝制在一起却并不显得突兀,有一种肃杀的气势。维瑟烈为瑞洛拉戴上后冠,接着亲自捧起王冠戴在自己头顶,昭显王权的强势与唯一性。
温迪还以为这一步会由神使英诺森完成,没想到他全程只站在一旁,看来他是来做司仪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英诺森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灯泡似的小瓶子。
是没见过的东西!
温迪兴奋脸。
英诺森打开小瓶子,走到维瑟烈和瑞洛拉面前,这时,两人都闭上眼睛微微抬高下巴仰起脸。英诺森从小瓶子里倒出一些水落在右手上,右手抓着水珠在维瑟烈脸上弹,洒完他一脸水又走到瑞洛拉面前接着洒,直到将小瓶子里的水用完。温迪看看左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台上,全都一脸艳羡。
温迪:???
她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行为,更无法理解羡慕的人,但她知道此刻自己才是特立独行的那个,理应闭嘴。
等英诺森洒完水,他将小瓶子旋紧重新收进口袋里,退到一旁。
而维瑟烈则拿起权杖,用另一只手牵着瑞洛拉顺台阶登上了最高处,再转身面向众人,接受在场所有人的效忠礼。这七天里温迪也从克里希那里学到了该行的礼仪,当下不需要再看克里希等她教,按照自己学到的知识深深地弯下腰将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宣誓效忠。这场仪式盛大又简单,等到所有人都直起身后,英诺森高声宣布仪式结束,维瑟烈正式登基成为这个国家的统治者。
柯蕾莉娅目光复杂。
哥哥的登基同样也宣告老国王之死无可挽回,提醒她父王是真的去世了。
她不能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落泪,但她情绪正是最低落的时候,无法展露笑容。
这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人轻轻拉扯,扭头一看,正好对上格奈亚温和的目光。
他一言不发,握紧她的手。
柯蕾莉娅轻轻靠向他,脑袋触碰着他的手臂,也同样用力地握紧了格奈亚的手。
……
仪式结束后,接酒会。
温迪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在上午喝酒,但是她看其他人都喝得挺开心也就懒得做这个扫兴的人了。她看看四周,大部分人都在找熟悉的朋友闲聊,于是她跟克里希打了声招呼后,就迅速朝着瑞洛拉跑去。不过她仅仅是走近而已,并未插嘴,因为维瑟烈和瑞洛拉正在说话,旁边还有英诺森、两位公主,以及新鲜出炉的格奈亚亲王。
“说好了,您一定要在这里多留几天。”维瑟烈看着英诺森说道。
英诺森笑着点点头。
其他人都端着香槟,只有他两手空空,或许是忌酒。
“九点钟是我做祷告的时间,晚宴时我会参加,现在我得先回房间。”
“好。”维瑟烈叫来四名重甲士兵,命令他们将英诺森护送回房。
英诺森并未推辞,在四人的簇拥下离去。
柯蕾莉娅迅速对维瑟烈说:“王兄,我有事情想请神使冕下帮忙,我得去找他一趟。”
维瑟烈点点头。
她也拉着格奈亚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