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前,温迪没忘记把头套戴上。
瑞洛拉没有走也没力气走,见温迪回来,她没有期待也没有失望,平静地问她是不是不顺利。温迪诧然地看着她:“你光看我的表情就能猜到?”
她抬头看着温迪,盯着她的脸又看了一会儿,莞尔笑道:“不太难猜。”
“那就是容易猜。”温迪问她,“如果我扶着你你能站起来走路吗?”
“我可以试试。”
于是两人尝试了一下,一开始瑞洛拉两腿发软,她在床上躺了几天没有动弹,浑身无力,但她有毅力,也主动地尝试,磕磕绊绊地撞了几下后,总算能够站在地上了,虽然仍需要温迪的搀扶,但她起码可以再往前走两步。“多训练几次就能习惯了,我只是躺太久不是受伤,没有问题。”瑞洛拉自信地说。
温迪把她扶到餐桌边,接着出门把伙计叫来点菜。
这次是要招待真王后,温迪花了2个第纳尔,可着贵菜点,精挑细选选了三道菜,反正她加瑞洛拉一共就两个人,多点也吃不完。她全程没让伙计进房间,温迪现在可不敢让外人轻易看到瑞洛拉的脸,不管来人有没有见过这位平民王后,她的脸本身就很危险。
伙计离开后,温迪回到餐桌边坐下,继续和瑞洛拉谈。
她将自己刚刚进入王宫失败的一切,打码后放出来。所谓打码就是把克里希的名字码掉。得知老国王去世、丈夫登基,瑞洛拉的脸上并没有笑容。一方面公公死了,另一方面,如今享受着王后殊荣的并不是她,而是她冒脸顶替的妹妹。
“这么说,维瑟烈的登基典礼会推迟,先举行莉娅和格奈亚的婚礼?”
“应该是这么回事。”
“哦。”瑞洛拉若有所思。
“我答应过要想办法让你见到你丈夫,没想到,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温迪苦笑。
“不要紧,我会想别的办法。”瑞洛拉指了指门,“有人敲门。”
温迪马上起身去开门。
来敲门的人是伙计,他端着今天的午饭:两份牛排、两份卷面、两份沙拉。温迪将餐盘接过,然后请他离开,伙计一转身她就把门蹬上,再端起餐盘回到瑞洛拉身边。午饭来了,两人便先开始吃饭,温迪把头套卷上去,露出下半张脸,吃完后淑女地抆抆嘴再重新把卷上去的布放下,继续和瑞洛拉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有一个想法。”瑞洛拉说,“既然宫中要着手准备莉娅的婚礼,那按照之前的人手来计算,厨房里有很大的缺口。我知道厨师长刚愎自用,但是在极度缺人的情况下,她不得不招人帮忙。只要我能进入王宫,就有机会接近王室的人,然后……”
“然后你一见到国王陛下,就马上扑出去说出真相!”温迪接口道。
她就喜欢这种主角,超级主动走剧情。
不像那个格奈亚——他简直太佛了吧?像瑞洛拉这样的人,性格硬,做事也硬。
温迪积极地帮忙,但她的提议却遭到了瑞洛拉果断地否决:“不行。”
“如果我要将一切阴谋告知,必须只有我和维瑟烈两个人独处时。”瑞洛拉坚定地说,“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公开说,一旦公开,即便为了维护王国的尊严他也不会承认事实。他现在已经不是王储而是国王,他的顾忌会有更多。”瑞洛拉已经做了十个月的储妃,即便她是平民,可她很懂。
王后被女巫替换这种糟心事,只能私下处理,绝不可能搬到台面上来。
她想夺回她的身份,就只能私下见到维瑟烈时说服他,然后悄悄处死凯瑟琳和琪雅,不能走其他捷径。
“这么麻烦啊?”温迪挠挠头,“可是,老国王就是被行刺而死,现在的国王陛下不可能容许他眼中的‘陌生人’接近他,更别提独处了。”
“我有办法。”瑞洛拉低头说道,“如果琪雅还是我小时候认得的那个蠢货,她会上钩的。”
温迪恨不得给她鼓掌。
这么积极走剧情,一招不成还有一招的主角,真是把之前的什么科兰蒂和格奈亚吊起来打呀!温迪恨不得抹眼泪,她终于感受到了被高玩带飞的待遇,这个组进得值啊,她简直就是一条只需要加油助威的咸鱼,啊,幸福!真想不到她玩游戏也会有被npc带飞的一天,划水就能捡光圈!
瑞洛拉告诉温迪,她要回家一趟。
她的家,就在王都外的森林,但要比凯瑟琳抛弃她的深处更深。
当然温迪不能直接走,她得缴纳这段时间的房钱,除此之外在瑞洛拉的建议下,还让伙计去购买了一些化妆品回来。瑞洛拉昏睡了足足有一周的时间,按照旅馆的标价,每日计5个第纳尔,合计房钱35个第纳尔。算上化妆品和一件新衣服,温迪掏了2个奥里,找钱11个第纳尔。
化妆品加衣服,合计4个第纳尔。
这些化妆品看起来都挺廉价,温迪不太懂都看得出它们好便宜。
她把化妆品拿给瑞洛拉看的时候还以为会被退货,没想到瑞洛拉却欣然接受。
“这些就够用了。”
瑞洛拉拿起化妆品在脸上涂涂抹抹,花了半小时,便从一个明艳的大美人妆扮成一个略显刻薄的中年妇女。当时温迪还不明白瑞洛拉为什么强调要一件老式的裙子,现在才明白,等瑞洛拉换上裙子,她看起来简直就像温迪的妈妈。在瑞洛拉直起腰站立后,她才发现这个女人竟然也比自己高了半个头,脸配合身高,她俩便完美地伪装成一对母女。呃,不过有戴头套这种女儿吗?
“可以了,走吧。”瑞洛拉乔装完毕,便通知温迪出发。
之所以她不带路,因为她暂时没法靠自己行走。
但温迪已经提前通知伙计去租了一辆马车,车夫带着马车等在旅馆外,招呼温迪和瑞洛拉两人上车。瑞洛拉先指了个离开王都前往森林的方向,等马车出了王都后,她就将车厢前的帘子卷起来,即时指路。在温迪看来,森林里的路都长得一模一样,可是这里对于瑞洛拉是不同的,她指挥车夫在森林中穿梭,似乎很有把握。
温迪从进入森林起就一直在低头看表。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吐槽:“当年你小时候是怎么走的?马都走了一个小时,你靠腿?”
瑞洛拉笑而不语。
又过了一小时,她通知车夫停下,温迪给了半程车费2个第纳尔,然后请他在这里等。她搀扶着瑞洛拉继续往森林深处走,接下来是小路,马能穿马车车厢也穿不过去。两人又走了五分钟后,温迪便看到一座非常漂亮的木屋。她惊讶地问瑞洛拉:“这是你一个人建造的?”
“陆陆续续建的,不断完善,花了一年。”瑞洛拉站在木屋外,露出回忆的表情,“当时我的目标是穿越这座森林,所以一股脑地往前冲,后来在森林里迷路,就自暴自弃地选择在这里扎营。当时我还幻想我的父亲会来找我,然后接我回家,但他没有来……反正我在这里住得很习惯,所以,我索性就在这里建造了一座房子,一直独居,住到我长大为止。”
谈到父亲,她一笔带过,但眼底仍然有哀伤闪逝。
怎么会真的不在乎呢?是不敢在乎而已。
“凯瑟琳有没有说你父亲的事情?”温迪试探着问道。
“她没有,骗我遣走所有人后她就动手了。”瑞洛拉叹息道,“可是,我又不是傻子,如果他还活着,怎么会不来?生病也应该来的。既然只有凯瑟琳和琪雅来了,那么我的父亲……我已经猜到了,她不说,我也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