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重新拿了四个木箱,装了一些清水,在四个木箱上全部铺好丝巾,接着把土豆泥倒入。她和黑毛各自负责两个木箱,这个不是体力活,两个人都可以做,而且效率差不多。温迪先做,让黑毛在旁边看着学。
“你看,用这块丝巾裹住土豆泥,在收口的地方用一只手抓紧,另一只手就抓着下面的丝巾,把里面的土豆泥从丝巾里挤出来,这样不断挤压就能出粉……你做一下试试,我帮你看。”她盯着黑毛的动作,他是个好学生,完整地重复了温迪刚才做的,将丝巾里的土豆泥从丝巾的细密洞眼里不断挤出。
“没错,做得好,你接着挤这块丝巾,我也要接着做事了。”温迪叮咛后,继续挤压丝巾里的土豆泥,一直挤到感觉挤不出什么东西就算完工了。这些土豆泥穿过丝巾洞眼落入水中后,便会迅速溶解,很快,木箱里的水变得非常浑浊,不透明的液体表面不断浮出涟漪,自土豆泥落下的地方打出波纹。
温迪把两个木箱的土豆淀粉挤完,回头看一眼黑毛的进度,他也差不多了。
于是她把两个木箱搬回山洞里,用木板盖上。
现在已经是下午,这些木箱里的液体需要静置一个晚上,主要是让淀粉沉淀下去,其他步骤要等到它沉淀以后才能继续。等她把木箱搬进去,黑毛也跟了进来,他那边也挤好了,把两个木箱抱进山洞,和温迪的放在一起。
直到这时黑毛才终于开口问:“我们做的是什么呀?土豆水?”
土豆水?
温迪彻底被他的想象力逗笑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
黑毛误会了她的意思,顿时欣喜又得意:“我猜对了?”
“对你个头。”温迪轻轻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脑崩,结果弹痛了自己的手指甲。
体罚这事,不适合礼物也不适合她——温迪又学到了新知识。
“这个叫土豆淀粉,淀粉的用处很多,它还可以做土豆粉,土豆粉呢,是主食,主食……”
温迪正说着呢,突然被黑毛用袖子抆了一口。
她皱着眉问:“你干嘛?”
“你流口水了。”
“……”
“反正主食……土豆……粉……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了!”温迪突然暴躁。
“……嗯。”
“你瘪着嘴是在笑吗?”
“我,我,我没有啊。”
“你声音发抖是在笑吗?”
“噗。”
“你在笑啊!”
黑毛飞快地捂住嘴:“没,没有。”
温迪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黑毛赶紧摆摆手表示自己很无辜的。
她想起还有事情得做,便摆摆手,暂且不跟他计较。
完全不管确实是自己丢脸在先。
“你把前几天我腌好的鱼拖出来。”温迪跑到院子外面快速挖出一个深坑,在它底部扔了木头和树皮,开始点火。然后在石堆里插上竹竿,搭建出一个架子,最后用铁丝缠绕出一个类似烧烤架的铁网,把它卡在架子上。铁网和火堆之间有着相当足够的距离,以保持“熏鱼”而非“烤鱼”的状态。
等黑毛把铁箱拖过来,把鱼一块块从盐堆里挖出来时,温迪绕着火坑插木板。
做湖南式熏鱼,一般会采用铁桶,在铁桶底部生火,在铁桶上搭木头,用铁丝拴住一条条腌制过的鱼,利用铁桶本身的弧度将烟保持在可控范围内。不过这里没有铁桶,虽然有木桶,但会烧烂,所以温迪舍不得用。她用了别的办法,利用插木板的方式人工制造一个聚烟环境。
把木板插好后,温迪给底部留了一些缝隙,因为这个熏鱼要做几个小时,需要不断续木头。
然后,她把黑毛捞出来的鱼块摆到了铁网上,密密麻麻排布在一起。
这里正好面对着太阳,下午,还有阳光的余温,这些腌鱼在经过腌制后渗出了许多水分,表面还有些湿润,本来应该晒一天,但现在不是夏天,随时可能下雨,所以温迪只好齐头并进,边晒鱼,边熏鱼。
熏鱼需要用小火微微熏烟,一般来说是六到八个小时最佳,温迪这里也没有计量表,所以决定熏到睡前为止。在熏鱼时需要控制烟量和温度,并且每隔一段时间需要翻动一次,使鱼块能够充分而且均匀地受到烟熏,这样做能提高熏鱼的成品质量。温迪当然不敢怠慢,这种需要考验耐心的工作,不用说,当然是交给黑毛。
他比温迪有耐心得多,不会觉得无聊。
而常常需要追求新鲜感的温迪么,当然是负责今天的晚餐。
“我看我们快要变古人了。”她便收拾食材边嘀咕。
“啊?”
“古人才一天吃两餐呢。”温迪叹息一声,没办法,中午太忙了。
她手里在削一块土豆的皮。
对,她还剩了一些土豆,没有用来做土豆淀粉,而是留下来做菜。
温迪只拿了四个土豆,切成薄片状,再取了两只竹鼠肉,剁成肉泥后下铁箱里,用大火煮烂,加入蚝油和盐,收浓汤汁,形成肉酱。把肉酱捞出来,下鸡油,烧热后下土豆片,把土豆片快炒成变色后加入肉酱继续翻炒,用浓重味道的肉酱更能够使土豆迅速入味,所以她选择熬肉酱而不是直接炒竹鼠肉。
等到肉酱完全裹住土豆片后,温迪将肉酱土豆片从铁箱里擓了出来,装进大木碗里。
她用的量特别大方,一人一碗都能装满。
“晚餐做好了?”黑毛循香而来。
温迪点点头,反问他:“鱼肉翻好了?”
“刚刚翻了一遍。”黑毛点头,“这是什么菜啊?”他没见过肉酱。
老实说,温迪得承认,她做的肉酱卖相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