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赶到院子里, 随后就将院子的门落了琐,侍卫全都守在院子的四周,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秦嬷嬷立即张罗着, 叫丫鬟在床上铺了一层薄被,就将江婉容扶着躺了过去。三个产婆就在旁边守着,商量了一番之后说“看情况怕还是要些时候才会生,得先弄些吃的过来垫垫肚子, 免得到时候没了力气。”
这个院子偏僻, 平常也没人过来,别说是吃的, 就是连烧水的炉子也没有。最后还是一个侍卫出去,提来一捆柴火和一袋米。
秦嬷嬷还想让人出去多那些东西进来,江婉容却怕出现什么意外,“先就这样,不许出去。”
刚说完,她的身下变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猛然抓住一边的软枕, 一口咬了下去,将所有痛苦的闷哼声都埋了进去。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成了两瓣, 疼痛像是浪潮一般一阵打过来要将人直接吞噬掉。可她还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防止被外面那些乱军发现闯进来。
茗雪煮了一点粥,在粥里加了一大勺子红糖后端了过来。江婉容疼得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吃的是什么东西, 只知道自己要保持体力, 将这个孩子平安生出来。
疼痛一直在持续着, 到了后半夜,产婆察觉出不对来,白着脸将秦嬷嬷和陆锦瑶拉了出去, 匆忙说“我看着夫人这个胎位不对,怕是落地生。”
所谓落地生,便是指生产时,婴儿双脚朝下出生的方式。落地生极为凶险,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陆锦瑶年纪轻,不知道是是什么意思,旁边的秦嬷嬷便是变了脸色,“可有法子”
“要么用剪子剪一道口子让孩子出生,这样大人受罪后面也要让大夫在外面等着,防止出现什么意外。要不然就是我们在外面,强行将胎位挪正了。大人受着疼,就是要不好,脐带便会缠住孩子的脖子,那时候”
一瞬间,陆锦瑶脸上的血色消失干净。前面十几年一直让别人拿主意的小姑娘,头一次遇见的便是涉及了人命的问题。
不够这也没有太值得纠结,她很快便说“以嫂子的安全为主。”
“我明白了。”产婆吸了一口气,而后重新钻入到屋子里。
这注定是一个动乱的夜晚,外面起了冲突,乱军最终还是冲破了府门冲了进来。幸好是院子大,他们一路奔去主院,没有遇见任何人,反倒是在里面肆意地打砸抢烧。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祸害过去,最终是到了荷塘边上。
中间一个人同领头的说“这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人,你说他们会不会躲到那里去了”
府里都已经被翻了个遍,只有这一处还没有搜过。听说城外叛军中便有这陆家三郎,陆家三郎是名极一时的状元郎,同不少读书人来往密切。官场沉浮一度入了内阁,他振臂一呼便有不少人追随,这也就使得守城军节节败退。现在他是抓到了陆夫人,便能够威胁到这一位陆家三郎,这可就是大功一件。
领头的看向那座院子的目光更加灼热起来,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封侯拜相金银无数时的场景。
“走,我们去那边,去把人给我抓起来”
一群人又赶着去了荷塘那边,侦察的侍卫见情况不对,也纷纷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这时候突然从产房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都快撕破云霄,余音全是颤抖,任由谁都能听出那种足以撕裂一切的疼痛来。
“果然就在那边,大家快跟着我一起冲啊”领头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就在他冲向院落,脚快要踹向门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接没入他的脑袋中,他的一生都被定格在这个狰狞的笑容当中。
天刚刚破晓,陆谨言便带着一身血煞之气回来,屋子里便传来孩子清亮的啼哭声。
产婆一脸喜色地从里面钻了出来,高声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生了一位小公子。”
“夫人呢”陆谨言抬步往里面走去。
产婆脸上的笑容顿了住了,小声说“夫人晕过去了。”
“还不快去请李大夫过来”陆谨言一脚踹了上去,往里面走去的速度更是快上几分。
偏院的环境很是简陋,女子仿佛是从血水里捞起来的一般,此刻正躺在一张还未铺平的棉被上,身上盖着的也是早就认不清楚模样的毯子。她是一个极为讲究的人,平时就算是裙衫沾了一些灰尘,也非的要给自己换上一身。而她现在便是这种环境中,忍着剧烈的疼痛生出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