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豫原本没准备对李氏动手,这和情爱没什么关系,单纯是因为要是李氏死了,府里几个姑娘的婚事就要往后延,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真正让他动了杀心还是因为容姨娘。
容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已经大了,前前后后请了五六个大夫来看过,基本上确定她肚子里的是一个男孩。江和豫对此自然很是看重,搬了不少好东西过去不说,还日日陪着,时间一长就处出感情来。
突然有天晚上,容姨娘忽然坐了起来,躲在角落里一个人哭着。江和豫在睡梦中听到哭声,醒来时就看见容姨娘的背影,连忙去哄着“我的心肝啊,好好的不睡觉,坐在这里哭什么”
容姨娘背过身子去,擦了擦眼泪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流着眼泪。
他吃惯了李氏的装哭撒娇,陡然遇上这样的情况都有些手足无措,顾及她还怀着孩子,他只能不停地哄着,“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会替你讨回个公道。”
哄了大半日,容姨娘终于哭着开口了,“老爷,我是担心我们的孩子。”
江和豫觉得莫名其妙,“你这是在担心什么,他不是还没有出生吗”
“是没有出生,可早先时候您不是都已经说了,要把这个孩子交给夫人养。他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可又习惯听您的话。原本我还指望着,夫人能够对他好些,将他培养成人,我难受些就难受些,可现在夫人她才经历了那些事儿,谁知道有没有存了别的心思侯爷,我心里真是怕,我怕我们的孩子不能平安长大。”
“什么心思”
“您说呢,夫人是怎么认识的那群悍匪,又怎么逃回来的。这次我听说,她原本是想对付的大姑娘,差阳错才折了自己。那日后呢,日后要是看谁心里不痛快,也会用上同样的方法,我是真的怕了。”容姨娘一下子就扑进江和豫的怀中,抽抽搭搭地哭着,如同陷入一个梦魇中,“老爷,您救救我吧。”
江和豫倒是想得更深一些,既然李氏一开始就和那群悍匪有联系,那么是不是说明他们之前就存在着奸情,这是奸夫在帮着她铲除对自己不利的人。那有一天李氏要是觉得他碍了她的事,是不是也会伙同奸夫一起杀害他
他本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做的坏事多了自然会怀疑旁人是不是会用同样的手段来报复她,所以在安抚好容姨娘之后,他又去了李氏的屋子里,想要问清楚一些事情。
李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对他阿谀奉承的人,在经历了这么多人的嘲讽与白眼之后,内心开始变得扭曲。
听完了江和豫的问话,她开口便是一句嘲讽,“是不是那么个小贱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我就知道这个贱蹄子不是安分的,我一开始就应该直接将她的孩子药掉,还能让她这般在我头上猖狂。”
江和豫现在最重视的,便是容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李氏的话几乎就是往枪口上撞,他毫不犹豫地一巴掌甩了过去,将李氏如同一块破布般提起,“你不干不净地再说什么,自己生不出来儿子,还敢害别人。当初我怎么就瞎了眼,要将你抬成正妻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和外面的那些男人早就有了勾结,你是不是早就往我的头上戴了绿帽子”
被枕边人质疑自己的贞洁,无异于将她的心整个掏出来,然后一点点碾碎。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敢置信地看向江和豫,声音凄厉,“你原来真的不肯信我你都忘记了,当初我为了你都做了什么吗江和豫,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提到当初,江和豫的脸色更是阴沉。平西王府的人的来到,本就让他的内心有几分不安,现在听见李氏突然提起,他生出了想要杀人的念头。
她本来就该死,一个失去了贞洁,还知道他秘密的人,怎么能够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眼睛都是赤红的,凶神恶地盯着李氏。
李氏顿时觉得不好,下意识的要往外边跑,却很快被人攥住了喉咙。她的那个枕边人,那个口口声声说会爱她一辈子的男人掐着她的喉咙,眼神阴鸷像在看着死物一般。她出于本能地挣扎着,不断地拍打男人的手臂,可呼吸还是变得越来越困难,意识都出现了恍惚。
她怎么能死,她又凭什么去死,坏事都是她做了,临到头江和豫居然敢做起过河拆桥的事情她怎么甘心,就是死也要把这个男人拉下来。
一张脸渐渐发紫,眼珠子都凸了出来,李氏紧攥着男人的手腕,仿佛下一秒就要死过去。
只听见“哐当”一声,一个小丫鬟站在门口,脚边便是被打翻的铜盆。
她被面前的一幕吓住,转过头往外面跑,大声的吼着“杀人啦,杀人啦,侯爷要杀夫人了”
她生怕别人不知道,专门往人多的地方钻,仗着会跑趁着众人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直接跑了出去。
江和豫一张脸变得铁青,松开攥着李氏脖子的手,勃然大怒道“这个丫鬟得了失心疯,你们还不快去把她抓回来。”
前面老夫人正在待客,来人是项老夫人和项家的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