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多嘴的丫头,小甜瓜于一瞬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孔家叛乱,先剿郭嘉,他爹和他娘给困在山里面了。
杜呦呦狠狠道:“活该,谁叫他害我大表哥来着,还把我大表哥发派到关东去苦力,我跟孔侍郎非敌非友,但为了我大表哥,也会跟他合作。”
甜瓜忽而暴起,小猴子一样,就往山上冲去。但随即,就叫几个士兵给捉了回来。
看他忽而出拳,左突右打的,杜呦呦放声笑了起来:这傻小子,只当自己还是那个能一拳出去就揍死人的少年了。
她生的娇俏,又刁蛮任性,倔着红红儿的唇,用尽全身力气哼了一声,以示对于小甜瓜的不屑。
甜瓜望着自己两只拳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转眼,几个兵士就把小甜瓜给架到孔成竹面前了。
孔成竹受了伤之后,发起了高烧,此时头上还蒙着白帕子。也才二十五岁的年纪,但他生的老成,背宽影阔的,形样便像个三十多岁的长者一般。
指着甜瓜坐了。
他道:“人的际遇总是难以琢磨,我曾以为,能与你父亲协手并肩,共同辅佐昱瑾,治理这大魏基业的。但偏偏他心里属意的未来储君是你,而非昱瑾。
于家国生了叛心,这样的人是要诛之而后快的。”
甜瓜跪坐于地,忽而伸手,自身边的水盆里拎了块湿帕子,递给孔成竹,憋着嘴,垂下了眸眶。到底孩子,细细的脖子挂着个大脑袋,歪头在一边,似乎是哭了。
到底小孩子。孔成竹心说,失了神力,就将他给打击垮了。
随即一笑,孔成竹道:“你父亲不会有事,你母亲也不会有事,但你得乖乖儿跟着舅爷爷,舅爷爷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此,才能救你父母的性命?”
甜瓜点了点头,两只手往一起逗了逗,垂着眸子道:“我听舅爷爷的。”
孔成竹一看这孩子没了神力之后颇有些呆,吩咐着命人将他看管起来,也就不甚去注意他了。
小甜瓜的性格,兼具着郭嘉的冷静,以及夏晚的聪慧,但没有郭嘉那样的锋芒,更善于转寰。
他昨夜是宿在宫里,和李昱瑾两个一起睡的。
这很不正常,因为老爹在离开之前曾经说过,今夜要一起回家吃饺子。
郭嘉这个老爹虽说来的晚,生的瘦,也不及别人的爹那么老,看着还是个少年模样,当然,脾气性格也更像他的大哥哥。
但甜瓜拿他,是当成高山仰止一样看的。这样的父亲,慢说一丁点的小事,也绝不会出尔反尔。
当时他心里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李燕贞待他和李昱瑾两个,向来平起平坐,当然,朝中有什么事情,大臣们要商议的时候,也会特地叫他们俩个过去听一听,偶尔还会征询俩人的意见。
昱瑾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大大咧咧,自然有什么就说什么。
甜瓜却不一样,他心机绵沉,细腻,便有什么也绝不会说出来,在昱瑾身边,只当自己是个伴读。
这在大臣们瞧起来,就像孔成竹一样,总会对他有几分轻看,觉得这孩子闷头闷脑,傻乎乎儿的。
所以,夜里到皇帝哪里问安的时候,沈太傅进来奏事,也不曾防备,居然当着小甜瓜的面就说了一句:“晨曦公主此时亦在太庙,正在苦劝郭侍郎,总得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愿意主动辞去侍郎一职,专心当驸马,俩人才会回来。”
这当然是沈太傅搪塞皇帝,欺上瞒下的话。
甜瓜当时就觉得不对,不过倒也未说什么。直到今日一早,没有等来老爹的消息,反而听人说太上皇于梦中驾崩,就越发觉得不对了。
而且他的神力似乎消失了。他还是个孩子,小的时候那力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所以并不在意,但从昨夜开始,似乎手里的力就不见了,这种情况,郭添推断当是人为的,因为他曾听老爹说过,自己年青的时候曾中过毒,那中毒会让他体内的神力消失,所以一定要对入口的食物慎之又慎。
甜瓜和李昱瑾同吃同睡,吃的也是御膳房送来的东西,所以究竟不知道,自己的神力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当时,他正在和李昱瑾两个吃早饭,沈太傅的人来传,说要考校功课,只传郭添,不传李昱瑾。这也是有原因的,太上皇大行,李昱瑾身为嫡孙,得去守孝。
见来人是六科都事沈铧,小甜瓜笑道:“昨夜沈先生怕是没睡好吧,否则,怎的看您如此疲惫,要不要学生倒杯茶予您?”
沈铧也不提防一个孩子,而且对着孩子们嘛,总有些吹嘘,笑着撇嘴道:“昨夜来回颠了整整六十里,一眼都未眨,又岂能睡得好?”
甜瓜向长安周边推算了一下,再估了一下老爹的处境,定了几个地方,一是文贞郡主所在的华严寺,另一个就是皇陵。
而这时候,另有人来,命李昱瑾到栖凤宫,去给太上皇治丧了。
甜瓜终究也只是猜测,事情没有落到实处,怕要给老爹添乱,也怕失去神力之后,自己会有生命危险,遂跟着沈铧去见了沈太傅,但在去之前,他留了封信,命人交给李昱瑾,就是让他到皇帝面前去相问此事,调自己的二叔郭兴去彻查,看他爹到底是在太庙,还是在皇陵,亦或者,华严寺。
徜若在皇陵或者华严寺,那就证明孔成竹欺上瞒下,是真的已经反了。
所以,小甜瓜虽说极为顺从,可那是在为保已命的情况下,他如今越顺从,孔成竹就会越放松警惕,而宫里的李昱瑾只要接到信,肯定会到皇帝面前呈情。
届时,救兵一定会有的。
第161章
郭嘉好容易等夏晚睡着了,于是蹑手蹑脚爬了起来,准备去干点儿坏事。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是个男人,就跟狗长大了自会咬人一样,肯定都是会干的。但也不知是时机不对不是怎的,他听着山间的风声,望着天空的皎月,总觉得格外的,自惭形秽。
特别特别的,觉得对不起夏晚。
在一丛荆枣也不知干了些甚,未能成功,于是郭嘉又回到了夏晚身边,她侧卧着,身上披着他那件单褂子。他的褂子又长又大,罩着她的躯体,月光朦胧而洒,臀部高耸,肩胛侧卧,朦胧而又绰跃的姿态。
软软乎乎的,任他捏圆搓扁的样子。
郭嘉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能成功了。
山野之中风声簌簌,沉下来的风带着些泥土的清香,叫郭嘉想起在水乡镇,那瓜房里的头一夜,恍惚之间就是那一夜,她一直在哭,说好,行,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