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我离开你就大声叫保安,他们要是问你怎么伤的,你就说是顾礼墨弄的。”
男人一愣,“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顾眉生两只脚都踩上了他的臀部。他痛得简直是呜呼哀哉,忙点头,“知……知道了!”
顾眉生离开男洗手间,听到男人叫唤救命的同时,她打电话让顾钰墨进来帮忙。
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候,两人将顾礼墨和顾希颜打昏扛进了车子里。
一路上,顾钰墨不停地念叨,“顾眉生,你什么时候能找到不缺德的事给我干不?不是偷盗就是绑架。我要是不小心被关进去,你养我一辈子不?”
顾眉生扫他一眼,看了眼后座的顾礼墨,“上次唐朦被人无辜抢劫,就是顾礼墨找人干的。”
顾钰墨一听,“什么?!”
顾眉生耸耸肩,问他,“怎么样?这人该不该绑?”
“该!”顾钰墨想起那段时间在唐朦那里吃的闭门羹,心里依旧觉得堵得慌,他从后视镜中瞄了眼瞎了一只右眼的顾礼墨,“这孙子光瞎眼可不够。老子非得好好招待招待他不可!”
“问题是,咱们把他们弄哪里去?”
“皇廷酒店。”
顾钰墨先将顾眉生送回秋波弄,才载着顾礼墨兄妹去了皇廷酒店。
顾眉生去自己的房间绕了一圈再回到饭厅时,新鲜做好的饭菜刚刚被工人们端上桌。
顾鸿华与张小曼来到饭厅,听刘文说顾云礼依旧负气不肯出来用餐,他于是道,“我亲自去请他。”
顾鸿华刚从位子上站起来,就见两个工人带了几位警察走进来。
“请问,顾礼墨在家吗?”
“什么事?”
“二十分钟前,我们在酒吧街发现一名下身被严重刺伤的男子举报,他声称自己是被顾礼墨刺伤的。可我们警察到的时候,顾礼墨已经不知去向。”
顾鸿华一听,道,“礼墨陪着小女去朋友家做客了。”
那几个警察于是问,“请问他们是大约几点出门的呢?”
“大约一个小时前。”
那几个警察又问了在场的其他人,见众人说的都一样,只得道,“那好吧,如果顾礼墨回来,还烦请顾先生告知我们。”
顾鸿华淡淡颔首,“自然。”
待到两个警察离开之后,顾鸿华的面色终于沉了下来。他看了眼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子墨,道,“你知道礼墨带着希颜去哪里了?”
顾子墨一脸的事不关己,答,“不知道。”
顾鸿华望着他,微眯了眼,“你最好真的不知道。”
这件事现在真正变得枣手了。若长久找不到顾礼墨和顾希颜,警察一定会再上门。可他要是亲自插手,这件事就必然要牵扯白家的人。
两家人的关系本就处在极微妙的时期,要是再扯上这件杀人事件,顾白两家的关系就真的岌岌可危了。那顾希颜与白锦恒的婚事又怎么还能成?
顾希颜若被白家嫌弃不要,他顾鸿华的脸面又该往哪里搁?
顾鸿华心情一时间变得阴沉郁结。他抬头望着满屋子从福佑公寓里调来的工人,忽然对刘文道,“谁让你将这些人弄来秋波弄的?”
刘文见顾鸿华心情奇差,不敢辩驳,答道,“对不起,先生,都是我办事不当。我这就将这几个工人都遣散了。”
顾鸿华冷哼一声,“永不再录用。”
顾眉生沉默不语地专心吃着饭,仿佛周遭所发生的一切均与她无关。
☆、栾亦然说她:傻姑娘
这世上的许多事是不能较真的,亦有很多人是不能仔细推敲的。
顾眉生记得年春的一个周末,她在外婆家度周末。
郑温娟平时闲来无事爱练字,顾眉生受她提点,从小也算是闻着墨香被熏陶着长大的。
小时候,郑温娟只是教她握笔,模拟,练个形。
待到顾眉生上了高中,被她逼着读了许多的诸子百家之后,郑温娟便开始要求顾眉生的字还要有意。
她对顾眉生说,“就好比你想要去了解一个人,光看外表是不够的。五官五色皆能惑人,我们生活在现实中,每个人都是复杂的矛盾体。”
顾眉生对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如此费心,但为了了解顾鸿华,她却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身为荣城首富,顾鸿华是比任何人都矛盾的复杂体。
在荣城,顾鸿华三个字是财富与权势的象征。众人敬他,趋附于他,奉承于他,亦同时惧怕他,忌惮他。
越多了解顾鸿华一分,顾眉生便越相信外婆的那句话:每个人都是复杂的矛盾体。
只不过顾鸿华的矛盾远比普通人更甚。
秋波弄里,春景闹到了最盛处,红了一季的花草流萤便也就渐渐地颓败起来了。夜半,水上居的廊前空气寂寂,两排灯火将深而唱的水泥路照得幽深湿漉。
顾鸿华走到门前时,听到张小曼的屋子里传来一阵极轻的歌声,即便隔着厚厚的门栏,顾鸿华都可以想象得出张小曼听着音乐时的模样。
顾鸿华没有进去,他无意去打扰这份极难得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