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微麻, 上头还停留着被碾摩过的触感。阿离怔怔的看着萧言消失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长睫才轻微颤动缓缓垂眸落下。
被强吻都没抵过自己徒弟是魔更让阿离上心。
今日白依告诉萧言村庄被袭击的时候,阿离就在她怀里, 自然将事情听了一清二楚。
萧言的身份跟魔族行凶撞在一起, 阿离免不得会多想。
不是怀疑萧言, 毕竟这两天她怕自己跑了, 可谓是片刻不离的守着, 根本没时间分身去做别的,而是担心有人因为这事针对萧言。
行凶杀人定然跟她没关系, 阿离相信萧言无辜, 可旁人并不会, 自己若是站出来证萧言清白,她们甚至会觉得是他这个做师尊的在徇私庇护孽徒,到时候怕是会连累缥缈山跟整个修仙界为敌。
萧言正是想到这个, 才顺着他的气话直接出了山门, 免得他为难。
说是孽徒,自己未曾替她做过什么,萧言倒是替他想的周全。
可若是真听了她的,萧言将会被缥缈山所舍弃, 再被魔族针对,到时候腹背受敌,她在这世间便彻底没了容身之处。
这事,说不得。
阿离指尖攥紧又松开,闭上眼睛感知缥缈山上下, 刚才在他面前一闪而逝的魔族气息并未再次出现,萧言已经离开山门。
这下更是寻不见了。
阿离眉头拧起,心微微提了起来。
魔族对于同类的气息最是熟悉。萧言来到被袭过的村庄时,这里血气氤氲浓郁,迟迟都未散去。
她一身暗红衣袍,随风扬起,几乎溶于这片血夜中。
夜幕降临,天空被厚重的乌云遮盖,见不得半丝光亮。蛰伏于黑夜中的猩红眼睛蓦然睁开,直直的盯着萧言所在的位置,黑暗对它们的视力没有丝毫影响。
这些魔族身子隐匿于黑暗中,远远看去只有猩红眼睛在四处游走晃动,像没人提着的红灯笼,看着还挺瘆人的。
明日一早,缥缈山弟子就会下山查看魔族踪迹,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从这片村子寻起,若是大意碰到了这些留守于此的魔族,怕是会不甚丧命。
萧言束起袖筒,抬脚往深处走。
那群眼睛聚集过去,朝她脑袋张开血盆大嘴,臭味滔天。
萧言运气凝聚成刀,屠魔的感觉像是在玩切西瓜游戏,沉迷其中的感觉让她略微有些迷失自我。
体内血液翻腾如沸水,眼前是浓郁的红色,萧言魔族血性被激发出来,身上属于魔族的特征显露出来。
身后偌大羽翼张开,头顶长出尖锐的角,嘴里左右两颗牙齿尖尖。
入目所见全是血,绿油油的流了满地,长靴踩在上面发出粘腻的“噗嗤”声,萧言托着刀往前走,身后魔族的尸体堆积成了一座山。
不管对方是何阴谋诡计,用实力碾压过去,直接团灭就是。
村子周围的魔族已经被清扫干净,萧言一夜未睡却不觉得有丝毫疲倦。她攥紧手中长刀,不知疲惫的往前走,隐隐有失控迹象。
天色渐明,头顶云层慢慢散去,清晨小风吹来,带来股清淡的梨花香味。
萧言脚步微顿,握紧的手指慢慢松开,那把嗜杀的滴血长刀瞬间消散。
萧言眨巴眼睛,深深嗅着那股清淡的梨花香味,嘴角没忍住勾起笑意。
是阿离。
山下已经秋季,除了元离山上那个不符合四季规律的地方,天底下没有哪棵梨树现在还在开花。
阿离在唤她回去。
萧言笑,看来他就是光嘴上斥骂两句孽徒,其实却一刻都离不开自己。
真是个粘人的兔子离。
萧言翅膀煽动,眸中血色淡去慢慢恢复如常,朝元离山的方向飞快掠去。
阿离就像根绳,总能在萧言失控前拦住她,使得她不会在这些世界里迷失自我。
阿离站在大梨树下面,收回覆在树身上的手掌,灵气从他指缝间消散。
本该簇簇雪白的梨树,如今上头梨花稀疏,大部分花瓣全都随着清风从元离山往山下卖力飘去。
他收起元离山的法阵,萧言飞上来,跟他搁了几步相望。
阿离身着淡青色衣袍面容平静的立于树下,纤细腰身被根白色绸带束起,随风飘动,衣襟依旧一丝不苟叠压到脖颈处,禁欲的让人心尖发痒。
萧言体内血液滚烫,呼吸沉沉,眼睛红了一瞬。
她都能闻着阿离身上的冷香气息,刚才嗜杀的感觉还未彻底散去又被阿离重新唤醒,激的萧言指尖轻颤,忍不住想上去用自己锋利的指甲去撕碎阿离的衣服。
阿离感受到萧言气息不稳,上前几步想将手搭在她腕上。
送上门的兔子,哪有客气的道理
萧言毫不犹豫的伸手抱住阿离的细腰,瞬间拉近两人间的距离,脸埋在他的脖颈间深深嗅闻。
阿离眉头拧紧,只觉得萧言呼吸出来的气息炙热,烫的他皮肤颤栗泛起大片粉红。
“没伤着吧”他垂眸轻声问,目光落在萧言身后的两只大翅膀上,离的这么近,却只能隐隐看见两个轮廓。
萧言闭上眼睛,勾唇轻笑,“体内魔血滚烫,若是无法及时缓解,我怕是会彻底入魔。”
她尖尖的指甲克制的勾着阿离背后的腰带,尽量不伤着他,低声细语,唇瓣若即若离的轻触他微凉的耳垂,目光幽深,“师尊愿不愿意以身饲魔,救我一回”
怎么救,自然是双修。
唯有双修才能以魔血不排斥的方式将阿离的气息导入萧言体内,帮她梳理缓解。
阿离眉头拧的死紧,耳廓却止不住的泛红发烫。他嗅着萧言身上的血腥味,不知道她伤的如何,心头发紧,格外犹豫挣扎。
刚才见她振翅飞来的时候,阿离心头其实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