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
“嗯。”周彻道,“我全身都难受。”
白夏紧张地询问起周彻的身体状况,陪医生帮他做检查,医生和护士离开前嘱咐白夏一定要照顾好病人的情绪,她忙点头。
她事事做得认真仔细,帮护士一起换药,给周彻买来纸尿裤。
周彻看了眼纸尿裤包装上的英文,愣住:“为什么拿纸尿裤过来?”
“你左腿骨折不能下地,去厕所不方便,医生说先用这个……”
“让我用纸尿裤?”周彻坚决否定,“我不干,我是大人,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搁?”
“你生病的消息都是封锁的,外人不会知道的。你要是不习惯我就闭上眼睛照顾你,现在都快到中午了,你还不想上厕所吗?”
周彻很想上厕所。
他从早上憋到现在,就是发觉大家都没提过他怎么上厕所。他腿脚不方便,根本无法走路。
“叫男护士来扶我去洗手间,我必须去洗手间上。”
“你怎么去?你现在用不上拐杖……”
“我就是爬也要爬去卫生间解决!”
白夏耐心地帮打消周彻这份顾虑:“我知道你好面子,不习惯。你放心,只有我服侍你,外人都看不见……”
“不行!”
周彻坚决反对,两人说了几番道理,她的话他接受不了,他挣扎着爬起来时输液管里倒流回血液,左腿也疼得他额头冷汗直下。白夏忙将周彻按住,这一番折腾,他终于憋不住说要马上上厕所。
白夏最终没给他用尿不湿,端来便壶为他脱病号服帮他解决……
事后,她拿来热毛巾帮他清洁,一举一动都很自然。
可这些都是白夏强忍下来的。她很害羞,也很不自在,但为了让周彻不那么尴尬,她努力做到淡定,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一切结束,她洗完手回到病房,周彻目光不知道望向哪里,神色漠然,一言不发。
白夏犹豫着,想给他空间:“我想起来我还没吃午饭,我去外面吃个饭再过来……”
“白夏。”
“我在。”
“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白夏怔住:“我没有。”
周彻勾起唇,一脸苦涩:“我现在就像个残废,小腿的骨折能好吗?以后我会不会是个瘸子?今天是小便,那大便呢?还是你这样手把手照顾我?我现在开始怀疑人生,不敢相信能影响整个上城经济运转的自己竟是个废人……”
“不是这样的!”白夏上前握住周彻的手,“你会好起来的,医生说你的腿六周就能形成较牢固的骨性连接,三个月就能恢复如前,你一定要振作一点!”她抱住他的肩膀,只敢用很轻的力量,“周彻,等你好了,我们就复婚。”
“复婚?”
“嗯!”她说,“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周彻大脑很疼,眼前忽然闪过一些片段。他跪在一张床前铺地毯,埋头趴在地板上将地毯上的羊毛吹得鼓胀蓬松。这是他吗?他痛苦地抚着额头,望见自己耐心地教白夏开车,从一家环境很普通的餐厅背出醉酒的白夏。卫生间里,他帮她洗澡,她手指抓着他,昂起小脸醺迷地凝视他。他们在床上疯狂地亲吻和爱.抚……
他记起来了,他想复婚,每时每刻都想。但这之前的很多事他还是没回想起来。
他凝望着白夏,她慌乱地喊来医生和护士,他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望见她粉嫩的唇一遍遍喊他周彻,见他没回应便痛苦地流下眼泪。
医生和护士离开后,他嘶哑着嗓音喊她:“过来。”
白夏靠过来,在小声地啜泣。
他指腹抆掉她脸颊的眼泪:“别哭。”
“周彻,对不起。”白夏将脸颊紧贴着他的手掌,“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这样难受辛苦,我不会再离开你,一定不会了。”
“你说的要算数。”
白夏狠狠点头。
周彻忍着身体和大脑的疼,勉强一笑:“我睡一觉。”
夜里,白夏又被周彻连哄带骗地喊去换了新睡裙,依旧是很情.趣的款式。她恼怒的同时别无办法,她一说“不”周彻就浑身发痛,说要喊医生。
她虽然知道这些都是他故意的,但见病床上朝她委屈巴巴示弱的人也只能先让着他。
今晚,她穿着一条黑色吊带睡裙,这次直接是大深v领,腰部蕾丝镂空,后背性感地裸露在空气里。周彻眸色里覆上一层欲色,凝望着她,沉声喊她过来。
白夏坐到病床前:“今晚我睡陪护床。”
“嗯,可以。”
白夏松了口气,却听到周彻说:“你说的,脱给我看。”
她脸颊滚烫,恼羞地瞪了他一眼。
“周彻,你现在是病人。”
“对啊,病人的情绪很重要,你得照顾我的情绪,让我开心一点,这样恢复得快。”
白夏忍着心里的怒火:“你赶紧想起来你遗忘的那段记忆吧,到时候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和后悔……”
“你威胁我?”周彻眯起眼睛,“我周彻就算生病了也不怕你的威胁,况且我自己是什么脾气我比你更了解,就算我忘记的那段记忆里对你百依百顺,也不会小心翼翼到把你当成女王女神,事事都考虑你的感受,还不至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