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看见还在地上的苏然,赶紧将她拉起来,看着她灰头土脸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拍拍她膝盖上的灰,拉着她的手说:“傻妞啊,我带你到那边去洗洗,你看你这一身,要是让你妈知道了又该心疼的偷偷抹眼泪了。”
“你呀,以后不要跟强子那小子玩儿,你大哥一家坏着呢。”大婶一边替她清洗手上的尘土,一边说。
这段时间苏然没有说话,而是在脑海中放电影似得快速浏览过一些记忆片段,而就在这个过程中苏然不断地张大嘴巴,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死了,死后又重生。前一世她头晕目眩的开车,在高速公路上车子冲出了围栏掉下悬崖,而她也就此结束了生命。不可思议的是她死后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在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傻妞村姑身上。
苏然是苏父讨得第二门媳妇李翠菊生的孩子,苏父原本有两个儿子,故而苏然一出生看见是个女娃便在家中不讨喜了。其实苏然原本并不傻,只是在三岁那年发高烧,家里却不肯拿出钱来医治活活给烧坏了脑子。在变痴傻之后苏然噩梦般的日子就来了,苏家所有人以及苏父都说她活着也是吃白饭的,要把她赶出家门,是苏母苦苦哀求才换的她留下来,然而留下来的日子并不好过,家里人明里暗里的打骂她,把她当一个出气筒一般的对待,更过分的是自从她大哥苏军的儿子苏强出生后,她便被苏强当做玩具一样的对待,任由打骂,背着苏母就把她当做牛马一般的骑。然而这一切苏家人悄然默许。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去年六月,六月苏父去田里种庄稼,结果被一条水蛇给咬了,苏家的田地比较偏僻,那时正值下午两三点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周边几乎没什么人路过,苏父在被咬之后做了简单的处理就往家里赶,然而那蛇毒性不浅,他方才走到村头便已气尽身亡了。
苏老太得知自己唯一的儿子死了,在村头抱着遗体哭的个死去活来的,苏母在得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便带着苏然赶了过去,结果人家一看见她俩就开始破口大骂,还说什么自己儿子的死就是娶了这个丧门星生了这么个小祸害。
苏父死后家里再也容不下这母女二人,于是苏母便带着女儿搬去了村东的小房子里,这小房子是苏然的外婆留下来的,她老人家生前就已经料到了这一天,便一直拖人将房子照看着,寻着机会把房子给苏母。
“姚婶子。”苏然看着面前这个因长期劳作故而皮肤黝黑的妇人,这个人是她们家的邻居,夫家姓姚,所以大家都叫她姚婶子。姚婶子是个好心肠的,自从她们家搬到隔壁后没少给她们帮助,她们家就她和苏母二人,苏母身体不太好又要照顾她,所以只在家门口种了小小的一片土种些日常蔬菜,而田地却没有种,姚婶子便经常提些米粮过来接济她们家。
姚婶子听见苏然的喊声眼睛里都要放出光来,她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再问:“傻妞你叫我啥?”
“姚婶子啊,难道喊错了吗?”苏然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姚婶子。
姚婶子赶紧拉过苏然的手,激动地难以自持:“没错没错,简直喊的太对了,傻妞,你认识人啦。”
苏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姚婶子这么激动地原因是因为之前的傻妞连人都认不出,而现在居然能够正常对话了,这简直是件大喜事。
看见姚婶子惊喜若狂的表情,她可以想象的出等会她的母亲看见她正常了时的激动心情,姚婶子是个行动派,在知道这个好消息之后,拉着她赶紧回家,让苏母也高兴高兴。
“傻妞她妈,快出来,傻妞他妈,快出来。”
正在屋内缝补衣服的苏母林翠菊听见这火急火燎的声音,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从屋内跑出来。
“啥事儿啊,姚嫂子。”
姚婶子见苏母出来,赶紧戳了戳苏然,然后问:“认识这人是谁吗?”
“妈。”苏然喊道。记忆中的这个苏然自从脑袋坏掉之后连苏母都不认识是谁了,无论苏母后来如何教导都没办法改变。
苏母听见这称呼明显的一呆,随后紧紧的看着苏然,眼中透出不敢相信的眼神,苏然当然可以理解苏母现在的心情,毕竟痴傻了十几年的女儿一下子就认识自己的,就像是黑暗中突然遇见了曙光,让人心生欢喜,喜极而泣。
“妈,你别哭啊,然然在这呢。”尽管所有人都叫苏然傻妞,而苏母却从来没有叫过,从小到大一直都叫然然,足以见得在苏母心中一直对女儿的疼爱有加。
姚婶子就一大大咧咧的人,平底里最见不得别人家哭哭啼啼,然而面前这画面也太感人了,她也忍不住酸了一把鼻子,“我说然然她妈,人然然都正常了你哭个啥呀,应该高兴,走到我们家吃饭去,咱得好好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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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姚婶子是个勤劳能干的,没好一会儿就炒了三个菜上桌,菜虽然都是素菜,但姚婶子想着今天高兴也多放了些油,故而这青叶子上也泛着油光,让人看着还挺有食欲的。
苏然在等待饭菜上桌途中就已经想清楚了,前世的自己已经死了,承蒙上天眷顾让她从新回到这个贫瘠的年代,那她就要好好的活下去,带着对她好的人好好地生活,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稳妥过一生。
“然然,来吃啊,别客气。”姚婶子看着苏然半天不动筷子,主动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到苏然碗里。
苏母在听到方才苏然喊那一声“妈”的时候开始到现在嘴都笑的合不拢了,她也替苏然夹了一筷子菜,说道:“然然快吃饭,吃完了咱们好早些回去,妈有事跟你说。”
苏然“哦”了一声,端起土饭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在这农村也不得什么斯文不斯文,形象不形象了,从现在起她就是村姑苏然了。
在这里大家都是下地的庄稼人,无论男女都要干同样的活,所以姚婶子胃口一点也不小,吃了两碗后,见苏母和她都已经吃饱了,菜也剩的不多,就把所有菜都弄到一个盘子里边,姚婶子就端着盘子又去舀了一大碗饭拌着吃了。
吃完饭苏然帮着把碗筷收拾收拾洗了,姚婶子也要下地去除草了,她和苏母就回到了自己家中。
一回到家里苏母就拉着她的手,眼中透着一丝酸涩一丝希望还有一丝欣喜,她的女儿傻了十五年的女儿终于正常了,怎么能不叫她激动,然而她又怕,又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怕一眨眼女儿又变得痴傻起来,她就这样拉着苏然的手,不敢开口问话,她怕她一开口苏然答不上来。
前一世阅人无数的苏然自然知道苏母此刻想要说什么,心中又在担心什么,她反握住苏母的手说道:“妈,你别担心,我现在都好了,今天姚婶子带我去溪边洗手,结果洗着洗着我脑袋里边就开始清晰了,我什么都明白了,就像是之前有一团浆糊糊住了我的脑袋,现在那团浆糊被清洗干净了。”这比喻出口便让苏然汗颜,但她一时间也找不到比这更土的比喻了。
苏母听见女儿口齿伶俐的说话,心中的担忧去了半分,“然然,好了就好,你不知道妈妈这十五年究竟是怎么过的。”苏母一想到这些年她和女儿受过的苦,特别是女儿被人欺负,被人打骂嘲笑,她心里就忍不住的泛酸,眼泪也涌了出来。
苏然抱着苏母薄弱的身子,安慰道:“妈,现在我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母松开苏然的怀抱,用衣袖抆了抆眼泪,泪中笑着说:“你瞧我这哭什么,对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平静下来的苏母继续着她上午没干完的针线活,苏然则重新审视着这所破旧的老房子,虽然承接了原主的记忆已经对这所屋子十分熟悉了,但她还是需要重新估量。
这是所土培房,两间卧房一间堂屋,厨房在院子里搭的一个棚子里,房子不大但院子还算宽敞,出了院子靠右的一小块土地就是她们家的,苏母种了些应季好生长的蔬菜以供她们娘俩平时食用。
围着屋子就近转了一圈,苏然将现实生活中的东西和记忆里的做了对比,基本上相差无异,看来之前的苏然虽然傻,但记忆还是完整的,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苏然站在自家土地前发愣,自从苏母带着她离开苏家之后,她们家就没有了收入来源,这两年全靠周遭邻居接济,以及外婆悄悄留给苏母的一丁点遗产过活,然而坐吃山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必须盘算出一个能挣够吃饭钱的办法出来。
“然然,砍俩大白菜回来,咱们晚上吃。”苏母在堂屋里喊道。